离婚这个念头在那件事发生后愈演愈烈。
之前有过,但没那么强烈。
沈若眠和周寻算是从小相依为命长大,白手起家走到今天,开上公司,从出租屋住到市中平层,从自行车开到宾利宝马。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周寻怎么就,那么心安理得,在他们过上好日子后,变心出轨了呢?
哦,他不算变心,因为他虽然身体出轨,但心还在沈若眠这。
这是周寻原话。
沈若眠哭过,闹过,骂过,恨过。
周寻在一片狼藉中抽烟等她冷静下来,去浴室用热毛巾给她擦脸,像个体贴的丈夫,动作很轻,擦完又给她涂爽肤水。
“我们若若爱漂亮呢。”
“别闹了,老婆,男人逢场作戏很正常。”
“你也知道我们做生意的,他们找,我不找,显得我像异类。”
“与其找外面不干净的,不如找身边干净的。”
“要不,你也去外面玩玩?只有过我一个男人,多亏,”周寻故意打趣,亲昵捏着她鼻子,说出的话却让她恶心,“只要不闹到家里,不闹着离婚,一切都好说。”
沈若眠想离婚。
可周寻不会同意。
男人的劣根性在于希望妻子贤惠懂事,情人娇俏可人,对外保持成功人士的形象。
她和周寻相识多年,不是没爱过,深爱的时候谁都有。
更别说公司是两人一手创办,利益牵扯,离婚谁都逃不掉伤筋动骨。
周寻不会同意离婚。
但,沈若眠必须离婚。
尤其今晚过后,周寻的维护与事后指责让她觉得格外讽刺。
和烂人纠缠在一起只有一个后果,要么被同化成烂人,要么被烂人折磨死。
沈若眠没有再上去,而是直接回了翠湖苑。
这套房子是卖了他们第一套婚房后添钱买的,富人区,寸土寸金的地段,整个海港市民的梦想豪宅。
沈若眠是个奇葩,她不喜欢这种房子,太大,太空,总让她联想到有关沈家的一些事。
和周寻刚结婚买的那套婚房她就很喜欢,市中老小区,三室一厅,住进去时两人手上刚交完首付,不剩几个子,装修都付不起,就只装修了一个房间,放了张床。
那么简陋,她和周寻躺在上面,看着光秃秃的天花板,还是好开心。
后面慢慢有钱添置家具,每个角落,灯光照射角度,都是沈若眠精心布置。
卖的时候也舍不得,公司刚有成就,周寻想换房子,沈若眠问能不能再等等,等再赚一点,付得起那边的首付,就不用卖这边的婚房了。
周寻夹着烟,笑的雅痞,问沈若眠蠢不蠢。
“你老公现在是有身份的人,别人都住更好的小区,就我们还住这烂地,天天从这开车去公司,被人笑死了。”
“听话老婆,”周寻呼出的烟雾喷洒在她脸上,随口哄道,“现在卖了,以后有钱,再买回来,不是一样的?”
和周寻的分歧,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初见端倪。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沈若眠对第一套房子布置的尽心尽力,恨不得事事亲为,轮到翠湖苑这套,全权交给装修公司,周寻有时还会过来问她柜子要挑什么颜色,沈若眠扫一眼装修方案,随便点了一个,说这个就行。
早知道选另外一个了。
沈若眠站在鹅青色的衣柜前,漫不经心想,她果然还是不喜欢绿色。
不对,她其实也喜欢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