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还菜单时,谢时启余光瞥见角落里尽力躲藏的熟悉身影,唇角不动声色地勾起。
坐在谢时启对面,穿着校服的高大少年见状一阵寒恶。
“看什么呢?那个表情……简直毛骨悚然。”
出声的高中生身量高出了同龄人一大截,松散地背着斜挎包,眉眼深邃英气,鼻梁高挺,顶着干净利落的板寸发型。
右耳却戴着银质耳钉,细看手腕还有一处张扬的纹身,满是桀骜叛逆的气息。
谢时启似有些不悦,收回视线,声音貌似温和道:“简恒,你要是再学不会说话,明天还是顺从爷爷的意思出国吧。”
话里话外都是明晃晃的威胁。
简恒一哽,被死死拿捏住了命脉。
他脸臭得要命,却不敢顶嘴。
简恒在家里和学校称王称霸惯了,唯独怕这个看上去好说话的表哥。
装得人畜无害,实则一肚子坏水!
从小到大,简恒可吃过的暗亏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每次听到外人吹捧谢时启多么光风霁月,多么画痴纯粹,简恒都想嗤笑一声。
他憋着火气,选择转移话题道:“十几分钟前跟着我们的人,现在还没走。”
“我知道。”谢时启想到什么,浅棕色眸底染上细碎的笑意。
简恒:“……”
大白天的,撞邪了?
出于对表哥的畏惧,简恒大不敬的话还是没问出口。
他顿了顿,打量的目光投向角落里鬼鬼祟祟的人影。
老式厚底的黑框眼镜和快遮住眼睛的刘海,让大半张脸都看不真切。
在盛夏反常地穿着长衣长裤,捂得可谓严实,而不得已裸露的皮肤又白得惹眼。
简恒视力极好,他甚至看见那人脖颈泛着好看的粉意。
大概是被热的吧。
但那人拘谨又局促,连一杯免费的冰水都不敢点。
只能可怜巴巴地伸手朝自己扇风,微张的莹润唇瓣露出了粉嫩的小舌——
看得处于青春期的简恒莫名一阵躁动,脸色古怪地调整坐姿,内里暗骂一声。
见鬼了!
简恒一回头就对上了谢时启皮笑肉不笑的冰冷眼神,旖旎的想法散得一干二净。
谢时启:“吃了饭就赶紧滚回学校。”
简恒:“……”
得,又惹到了这位爷了。
简恒已经高三了,开始遭到家里的严管,每月的零花钱被冻结,手下小弟还被家长打过招呼,都不敢借钱给他。
导致简恒逃课出来都没地儿消遣,不然也不会走投无路来投靠谢时启。
谢时启一年前毫无征兆地主动出柜,和家人闹翻了,就一直没回去过。
但想到刚刚和谢时启走在一起,被人认为是同性情侣,简恒就膈应得反胃,本就没想多待。
“行行,不过你认识那个跟踪狂?”
简恒印象里,之前来找谢时启,每回身后都会有个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小尾巴,不近不远地跟着。
谢时启眉心微蹙,显然不喜这个称呼,“他是我室友,安然。”
维护的语气从人模狗样的谢时启嘴里说出来,就tm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