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突然卡住了。
掌心湿冷粘滑她的手,触摸到了赵以衣脸上那冰凉的泪痕。
她终於意识到,此刻赵以衣正承受著何等巨大的痛苦,自己这番话,是何等的残忍和不近人情。
赵以衣仿佛根本没有听见那些关乎力量、未来的话语。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著!
整个灵魂都在被一个念头反覆贯穿!
“婆婆—婆婆!”
她忽然反手死命抓住老妇那布满疤痕老茧的手臂,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漂浮的稻草!
声音陡然拔高!带著一种近乎魔证的癲狂:
“要是我·要是我能早些像婆婆一样有本事!有那般翻江倒海的天大本事!”
“我一定能护住梁大哥——·我一定能!”
“都怪我!都怪我不中用!怪我废物!!!”
她语速快得如同疯魔,泪水与嘴角淌下的血丝混合在一起:
“是我害了他啊!!是我没用!!!”
老妇人闻言,不由得乾咳了两声,她脸上的兴奋之色陡然凝固,带著几分狼狐和难以掩饰的涩然。
她那枯瘦僂如虾米的身躯微微一僵。
自己不过三品修为,在地方上或许能称霸一方。
但在这座帝气龙脉盘绕之地!这座臥虎藏龙的京城之中!
她那引以为傲的、足够在江湖称雄的三品境界—
实在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丫头啊。”
老妇的声音忽然低沉下去,带著一种残酷的清醒。
“就算你有老婆子这点微末本事,也也根本帮不上忙的。”
她黑洞洞的眼眶对准赵以衣泪眼模糊的脸庞,字字如刀:
“杀死梁进的那位武功高到你无法想像!那是真正通了天的存在!”
“老婆子这点功夫,在人家面前——。恐怕连塞牙缝都不够。””
说到这里,老妇人的语气也变得复杂起来,带著浓浓的惋惜:
“不过梁进那小子,老婆子我是真看走眼了。”
“真是没想到他一个人,竞竟然能—·能做到那种地步她曾经瞧不起梁进,一直反对赵以衣和梁进在一起,觉得梁进不过一介小兵,只会辱没了赵以衣。
但是谁能料到,梁进的武功竟然令她完完全全看走了眼。
赵以衣脸上的悲慟、癲狂、自怨自艾。
瞬间凝固了!
如同瞬间被抽娘了所有支撑的气力,她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瘫软下去。
可下一秒!
一种比极北玄茄更冷!比地脉熔岩更炽!比万仟孤崖更硬的佰西!
从她寸寸碎裂的灵魂深处。轰然凝结!
那苍白如雪的髮丝!
无风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