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淮阳王世子赵弘毅求见。”
此言一出,严听枫与孟星魂的谈笑不约而同地顿住,目光微凝。
王瑾眼皮未抬,只淡淡“嗯”了一声。
赵保随即引着赵弘毅走上露台。
赵弘毅甫一露面,竟“噗通”一声双膝跪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石板上:
“晚辈赵弘毅!叩见厂公!厂公千岁!”
此举突兀至极!
饶是见惯场面的赵保,心中也微微一震。
堂堂淮阳王世子,竟如此不顾身份,行此大礼?
这份“诚意”……未免太过刻意。
王瑾面上古井无波,只缓缓抬了抬眼皮:
“世子何须行此大礼?起来说话。”
赵保心知肚明。
厂公此前对这赵弘毅极为不屑,数次求见均被拒之门外。
直到那夜梁进秘见厂公之后,态度才陡然转变,不仅派了人手看护赵御,更允了赵弘毅觐见。
赵弘毅这才恭恭敬敬起身,又忙不迭地向严听枫和孟星魂躬身作揖:
“严老前辈!晚辈常听家中供奉提及前辈威名,言前辈乃武林泰山北斗,德高望重,晚辈仰慕久矣!”
“这位定是孟楼主!楼主西漠称雄,威名赫赫,晚辈如雷贯耳!”
“今日得见二位高人,实乃三生修来之福!”
赵保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摇头。
对严听枫执晚辈礼尚在情理之中,可对年纪相仿甚至更年轻的孟星魂也自称“晚辈”?
这赵弘毅的谄媚讨好之心,已是昭然若揭。
严听枫与孟星魂亦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简单寒暄过后,赵弘毅按捺不住,急切入正题:
“厂公!”
他压低声音,带着试探:
“晚辈听闻,原本支持赵循的沈无咎与李清儒二位大人,今日忽然改口,声称要‘中立’了?”
“这……如此一来,那赵佑岂不是……”
他话未说尽,目光却紧紧盯着王瑾,试图捕捉一丝反应。
王瑾恍若未闻,自顾自转向严听枫,含笑问道:
“严掌门,您看这中秋月色,清辉万里,可还入眼?”
严听枫捋须微笑,目光投向玉盘般的圆月:
“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如此月华,令人沉醉,确是不可多得的佳夜啊。”
两人谈笑风生,将赵弘毅晾在当场。
赵弘毅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却不肯放弃,再度凑近半步,声音更低,带着几分“义愤”:
“厂公!晚辈还听闻,那赵佑竟已命府中裁缝秘密缝制龙袍!更遣工匠打造金刀玉玺!”
“此等僭越之举,简直无法无天,视朝廷法度如无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