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池塘对面的假山阴影中。
正是缉事厂三档头,赵保。
赵保的目光扫过前院隐约传来的嘈杂人声,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带着一丝疑惑看向梁进:
“进哥?”
他指了指前院的方向:
“这是……?”
梁进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坦然道:
“以衣的家人。”
“昨夜大火,家毁了,人差点也没了,无处可去,暂时安置在这里。”
赵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尾音拖得老长。
他脸上浮现出一种“果然如此”的促狭神情,似笑非笑地看着梁进,带着点兄弟间特有的调侃意味:
“进哥,其实……我早就想问了。”
他走近几步,压低声音,眼神在梁进脸上逡巡:
“你跟那位赵姑娘之间……好像有些……不一般吧?”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挤眉弄眼的表情和上扬的语调,已将未尽之意表达得淋漓尽致。
梁进迎上赵保探究的目光,神色平静,没有丝毫闪躲。
他略一沉吟,便坦然地点了点头:
“嗯。我跟她……是有点不一般。”
赵保得到了明确的答案,脸上那抹促狭的笑意更深了,他用力地点点头,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然而,在他心底深处,却悄然松了一口气。
梁进既然已经心有所属,有了自己的女人,那么……该不会跟自己争小莲了吧?
至少,梁进不会再成为他追求小莲路上的“障碍”了……这个念头让他紧绷的心弦莫名地松弛了不少。
“对了,昨夜到底怎么回事?”
“为何突然那么多人作乱?”
梁进突然问道,神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需要知道更深层的内幕。
而赵保此时到来,必然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况。
赵保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如同被寒霜覆盖。
他像是骤然被拉回了残酷的现实,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
他警惕地感应了一下四周,确认绝对安全后,才凑近梁进,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怒和寒意:
“进哥,有人……已经开始疯了!”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们……已经彻底撕破脸皮,不顾庙堂之上那些大家原本心照不宣、维持了几十年的规矩了!”
“厂公为此震怒不已,恐怕今天京城之中还有一场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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