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异于奇耻大辱,更是上了梁进这条贼船!
可若不放?
梁进所描绘的玉石俱焚、身败名裂的可怕图景,又如同冰冷的枷锁,牢牢锁住了他杀人之心。
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
王瑾盯着梁进,嘴角缓缓地、极其僵硬地向上扯动,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好!好!好一个梁旗总!”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啊!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小旗总,竟敢谋划新皇登基,竟敢亲手弑君!”
他摇着头,语气复杂难明,既有刻骨的恨意,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欣赏?
“不仅胆大包天,心狠手辣,更是心思缜密!连咱家这双阅人无数的老眼,都被你蒙蔽了!”
“咱家……对你真是刮目相看!”
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
“你屈才了。区区一个旗总之位,确实配不上你这身‘本事’,更配不上你的野心!”
梁进依然面色平静,只是微微绷紧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一丝。
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来了。
王瑾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满腔的怨毒都吸入腹中。
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特有的阴柔尖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淮阳王,赵御……”
他缓缓吐出这个名字,目光深邃如渊:
“咱家明日……不!今夜!咱家今夜便亲自去会一会这位……‘潜龙’!”
这句话,如同赦令!
梁进心中悬着的大石,轰然落地!
他知道,自己赌赢了!
王瑾选择了那条看似屈辱、实则最符合他自身利益的“贼船”!
梁进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站直身躯,收敛起所有的锋芒和狂傲。
他对着王瑾,深深一揖到底,姿态恭敬无比,声音沉稳有力:
“厂公英明!”
“下官,拜谢厂公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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