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他缓缓抬起了右手,宽大的蟒袍衣袖滑落,露出了那只枯瘦苍白的手掌。
只见他的掌心之中,稳稳地托着一枚物事!
那物事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内敛的碧色,材质似玉非玉,似石非石,仿佛凝聚了最幽暗的湖水精华。
其造型古朴方正,正是帝王印玺的模样!
然而,这绝非寻常玉玺!
梁进的瞳孔骤然收缩!
若凝神细看,便能发现,在这碧色印玺的内部,仿佛禁锢着一团黑墨!
或者说,是一种类似水中墨汁般的东西!
它并非静止,而是在印玺内部缓缓地蠕动、翻滚、变幻着形态,如同拥有自己的生命!
更让梁进心神剧震的是,这枚碧色印玺本身,竟然在微微地、持续不断地颤动着!
那绝非王瑾手掌的抖动。
而是源自印玺内部的、一种自主的、充满渴望的震颤!
仿佛印玺中那团蠕动的黑墨,正急切地想要突破某种束缚,与外界产生共鸣!
“它——可不会认错!”
王瑾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冰冷和得意,目光如同毒蛇般锁定了梁进骤变的脸色。
“这是……”
梁进的心脏狂跳,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感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
他体内的那融合的黑血仿佛受到了致命的吸引,骤然变得滚烫,在他心窍中疯狂地搏动起来!
一个惊雷般的名字在他脑海中炸响,他忍不住脱口而出:
“阴玺?!”
王瑾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讶异,随即被更深的兴味和了然所取代:
“哦?”
他拖长了声调,仔细打量着梁进,仿佛要重新评估这个小小的禁军旗总:
“你倒是……见识不俗啊!连‘阴玺’都认得?”
他一边说着,一边托着那枚震颤不休的阴玺,如同展示一件稀世珍宝,又如同举着一件致命的武器,朝着梁进的方向,缓缓递近!
随着阴玺与梁进距离的缩短,玺身内部的震颤陡然加剧!
那团浓稠的黑墨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水滴,疯狂地沸腾、膨胀、冲击着玺壁!
王瑾满意地看着阴玺这前所未有的激烈反应,如同欣赏着最完美的实验成果。
他的视线从躁动的阴玺移开,重新落在梁进脸上,声音充满了探究:
“咱家倒是很好奇了……”
“赵保那小子,好歹是去过葬龙岭,他沾染上幽寰族的‘神血’,虽然稀薄了点,倒也……情有可原。”
他向前逼近一步,阴玺的嗡鸣声仿佛就在梁进耳边响起:
“而你,梁进……”
王瑾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梁进彻底剖开:
“你的底细,咱家查得一清二楚!干净得像张白纸!祖上三代皆是军户,你本人更是从未踏出过京城百里之外!”
“葬龙岭?你连边都没摸到过!”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咄咄逼人的质问:
“你到底是如何获得这比赵保更为纯粹、更为强大的幽寰血脉的?!”
他死死盯着梁进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