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弘毅的身份是皇位第一继承人。
动了此人,等同於撼动帝国根基。
新帝赵御?那个被他从深渊拖回龙椅的男人?或许有一丝旧情?
不。
权柄之下,岂容私情?!
王瑾更是会藉机挑事。
在【九空无界】之中,梁进曾看到过王瑾的野心,看到他坐在龙椅之上的陶醉模样。
王瑾虽然是太监,可他掌控力极强,先帝就曾被他玩弄鼓掌之间犹如傀儡。
如今新皇登基,而梁进被视为新皇的心腹,必然会被王瑾剷除。
眼下所谓的安抚,不过是缓兵之计。
快则今夜,慢则明日,等他们布置妥当,雷霆一击必然降临。
双方的矛盾,早已经不可能化解。
他此刻孑然一身在这深宫之內。
事发突然,他在京城的力量並不充裕。
仅有一具青衣楼的分身,太平道的分身已离京,其他分身远水难救近火。
力量悬殊!胜算渺茫!
最好的选择,似乎是忍下这血海深仇,立刻远遁千里,蛰伏起来,集结所有力量,等待十年不晚的復仇时机。
是理智的选择!
可他……做不到!
那冰冷冰棺中封冻的,不仅仅是苏莲的遗体!
更是他心中……
所有温情的依託!
所有未来的期许!
所有……关於“家”的最后希翼!
若此刻因为怯懦而退……
他將永远无法再直视自己的內心!
忍辱负重,不如快意恩仇!
梁进终於抬起头,视线平静地迎向太后。
“娘娘,我意……已决!”
没有任何激烈陈词。
简简单单四个字。
却如同最冰冷的钢铁誓言!
牧从霜的眼中,最后一丝期望的光彻底熄灭了。
她缓缓闭上眼,片刻后再睁开,只剩下深沉的无奈与诀別般的冰冷:
“好……好!既然你意已决,哀家……便也不再相劝。”
她的声音里带著一丝无力与遗憾:
“你於哀家有救命之恩,此情哀家铭记。但哀家身为太后,绝不可能助你对抗皇帝。”
她顿了顿,语气转为一种承诺:
“若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可以告诉哀家。只要不危及皇家,哀家必竭尽所能,为你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