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御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发出一声艰涩的抽气声。
他的脸色已毫无人色,嘴唇抖动著,想挤出一个笑容来让自己显得镇定:
“哈—爱卿—你、你莫不是在说笑?”
他几乎是祈求地看著王瑾,希望对方能立刻否认,將这当成一个恶劣的玩笑。
王瑾却只著那抹洞悉一切的笑意,幽幽地补上了最后一刀,如同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
“梁进此人,出身微末,父母早亡,族亲凋零。”
声音乾涩,字字句句如同小锤敲在赵御的心上:
“乃赤条条一身,了无牵掛之辈!此等人物—“
他微微眯起那双精光四射的老眼:
“心中既无情分可系,又岂会有君父之尊、有王法之惧?!行事—”
他轻轻一抬手,仿佛捏碎一只无形的飞蛾:
“肆!无!忌!惮!”
他前倾身体,那苍老的声音如同蛇信嘶鸣:
“老奴斗胆请教—”
“於此等孽障,陛下该以——·何物约束拘之?!”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巨大的铅块,沉重地挤压著赵御的暑脏六腑,让他几乎室息!
连车轮碾过石板的声音都消失无踪。
无牵无掛。
无畏无惧咨人—
或许只有用死亡来令其畏惧!
可梁进此的畏惧死亡吗?
他连皇帝都敢杀,难道还怕死吗?
赵御的血液厂也冷与狂热的烈焰中反覆煎烤。
一边是救命护驾大恩,一边是。。弒君罪!
就在这室息般的静默中-
“陛下。。—
王瑾那些魅般的声音再次响起,竟然带上了一丝诡异的安抚:
“当下,新朝初定,正是用人咨际。”
他抬起枯瘦如鹰爪般的手,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指尖轻轻摆了摆:
“方才那些话,权当老奴是—”
“信口胡!”
“陛下,亻——·信么?”
最后两个字轻飘飘的,如同梦,却带著千钧的重压和玩味的嘲弄,狠狠砸)赵御几近崩溃的心防上!
恐惧!
混杂著被欺骗的暴怒!
王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