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身旁的肖六还愣着,急忙狠狠拽了一下他的衣袖,低声呵斥:
“愣着作甚!还不快行礼!这位是缉事厂严大人!这位是威震江湖的岑老前辈!”
肖六这才木然地跟着钱富行了个礼。
钱富立刻邀功般介绍:
“严大人,岑前辈,这位便是那巨寇宋江的结拜兄弟,肖六!”
“正是卑职成功说服策反了他,才让卑职最终寻得这藏银之地!”
严子安与岑睿峰收到钱富密信后,早已心急如焚。
宴山北壁千仞绝壁,大军难行。
两人自恃武功盖世,便抛下大军,孤身前来。
两大三品联手,自信足以横扫一切!
此刻,严子安根本无暇寒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刺洞穴深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银子何在?”
钱富腰杆挺得笔直,如同引路的功臣:
“大人请随卑职来!”
他当先引路,带着严子安和岑睿峰快步走向洞穴深处。
当那堆积如山、反射着冰冷银辉的木箱出现在眼前时,严岑二人饶是见惯风浪,呼吸也不由得为之一窒!
两人如同饿虎扑食般冲上前去,粗暴地掀开箱盖,抓起沉甸甸的银锭,急切地辨认着底部的火印——“沈氏万石商行”!
“没错!是它!”
“银子没错!数目大致也没错!”
确认无误的瞬间,两人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长长地、发自肺腑地呼出一口浊气!
压在心头多日的巨石,终于落地!
严子安的仕途,岑睿峰的东家,总算保住了!
然而,短暂的狂喜过后,严子安那狐狸般敏锐的直觉立刻察觉到了一丝不协调。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四周,眉头渐渐锁紧:
“银子是找到了……可如何运走?”
他指着这塞满半个洞穴的银箱,声音带着冰冷的质疑:
“如此巨量,那宋江当初……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运上这绝壁鹰巢的?”
钱富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想要解释,可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
是啊!怎么运上来的?
靠车队?绝壁无路!
靠神雕?雕力再强,也绝无可能驮动如此多箱银锭长途飞行!
且神雕踪迹,细作日日紧盯,从未见其大规模负重!
靠地下河吊运?地缝边缘光滑如镜,毫无拖拽磨损痕迹!
这堆积如山的银子,就仿佛……是凭空出现在这绝地之中!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钱富的脊椎瞬间窜上头顶!
若是说不通的情况,则必有问题和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