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那只枯瘦如柴、指若鸟爪般的手,轻描淡写地抓过了那颗梁进的头颅!
指尖甚至在那冰冷粘稠的髮丝间捻了捻血跡!如同在欣赏一件……
极其珍贵的战利品!
“哦?”
他开口了,声音如同指甲划过朽木的刮擦,带著强烈的审视和玩味:
“那个叫苏莲的小丫头,昨夜……”
他故意拉长了声调,观察赵保每一点细微的反应:
“被人在石阶上摔断脖子……”
“死了。”
“如今……”
他提著头颅,又向前半步逼近,几乎能看清赵保每一根冻结般的汗毛:
“这个……”
他扬了扬手中那颗人头:
“梁进!你的好兄弟!杀皇子!逼帝王!撼动皇陵,引得天下震怒!”
“他也死得透透的了。”
“尤其……”
王瑾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鉤子!狠狠鉤进赵保灵魂的最深处!
“杀他的人……还是你!”
他猛地俯身!
那张枯瘦得如同骷髏贴面般的脸,几乎要凑到赵保死寂的瞳孔上!一字一顿:
“这两个……据说曾经与你很亲密的人……都没了!”
“难道……”
“你就当真……一点儿也不伤心?”
赵保的身体如同石雕!只有胸腔隨著剧烈压抑的呼吸而微微起伏!
在那张被风霜和血污覆盖的年轻面孔上,肌肉如同铁水浇铸般地紧绷在一起!
他霍然仰头!
直视!王瑾那双足以摄人心魄的老眼!
目光中没有畏惧!没有躲闪!更没有一丝一毫悲痛应有的裂痕!
只有一种……將灵魂冰封后淬炼出的极致冰冷与……愚忠!
“女人?兄弟?”
一声短促的、带著毫不掩饰蔑视的冷嗤!如同冻石破碎!
“厂公宏图!干云壮志!!”
赵保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狂热的、不容置疑的献祭感!
“与厂公肩承之天下大任相比!此等微末私情,何足道哉!!!”
每一个字!都如同带著鏗鏘作响的铁屑!
掷地!作金石之声!
“尤其——”
他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锋!刺向王瑾手中的头颅!充满了刻骨的、真实的恨意!
“此獠!丧心病狂!不思报效皇恩!反而狼子野心!祸乱宫廷!残害皇嗣!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