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侧一人,自然就是赵保。
左侧一人,则是个微微佝偻的黑瘦老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脸上总是挂着一丝和蔼可亲的笑容,仿佛邻家老翁。
然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笑容下藏着的是何等狠辣的心肠。
他便是缉事厂大档头——笑面阎罗万上楼。
此刻,无论是赵保还是万上楼,他们看向轩源派的目光之中都充满了不悦。
毕竟当着厂公的面动手,这已经是一种冒犯!
喻卓群对赵保和万上楼投来的不善目光恍若未见。
他微微躬身,对着软榻上的王瑾,声音恢复了表面的恭敬,话语却绵里藏针:
“厂公诚意相邀,我轩源派深感荣幸,自当为厂公效力分忧。只不过……”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一丝刻意的为难:
“近来想请我轩源派‘叙旧’的贵人,可着实不少啊。”
“六扇门捕神沈无咎大人,镇国公牧老国公,还有京城里好几位龙子龙孙……”
“唉,这可真是让我等,好生为难啊!”
此言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油锅里泼进一瓢冷水!
赵保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万上楼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下,眼中寒光更盛。
这喻卓群,竟敢当着厂公的面,公然抬价,甚至隐隐有威胁之意!
然而。
软榻上的王瑾,依旧半阖着眼,仿佛没听见这番大逆不道的话,甚至还惬意地调整了一下靠姿,任由侍女的香风拂过面颊。
那份养气功夫,深不可测。
赵保敏锐地捕捉到,王瑾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咳。
信号!
赵保心领神会。
喻卓群不过是严听枫推出来的传声筒,以王瑾的身份,自然不屑于直接与一个长老争辩。
而他赵保,便是厂公此刻的喉舌与利刃!
赵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向前踏出一步,脸上挂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浓浓嘲讽的笑意,目光直视喻卓群:
“喻长老此言差矣!”
“轩源派声威赫赫,赵某自是佩服。不过嘛……”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扫过在座的武林名宿,最后落回喻卓群身上:
“这声望,也得靠实打实的本事和门风来维系。”
“远的不提,就说近的。宁州六扇门统领李维,贵派高足吧?”
“他构陷忠良,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弄得宁州天怒人怨!声名狼藉至此,最后还不是被……咳!”
赵保故意停顿,目光似有若无地瞟向严听枫对面那个一直沉默的身影:
“被路过的正义之士,替天行道了?”
他话锋再转,语气更加尖刻:
“还有,听说前些日子在雍州城外官道上,喻长老似乎也与人起了些‘误会’,甚至还牵扯进了一场大战?”
“据王千户所说,当时场面……啧啧,喻长老您,可是第一个‘抽身而退’,也是撤得最‘干净利落’的一个啊!这份‘审时度势’的本事,赵保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