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抛开那些弯弯绕绕,直指核心:
“幕后主使是谁?”
“他们搞出这么大阵仗,死了这么多人,究竟图什么?”
这个问题,让赵保的神色瞬间变得更加凝重。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措辞,最终才谨慎地开口:
“目前……还没有确凿的铁证,能钉死谁是真正的操盘手。”
“但缉事厂顺着线头摸下去,所有若有若无的线索,最终都指向了两个人!”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剩下气声:
“一个是六扇门捕神,沈无咎!另一个,就是手握重兵、拱卫京畿的北禁军统领,童山!”
沈无咎?童山?
梁进心中猛地一跳!
他立刻回想起昨日获得的情报,宰相李清儒,昨夜曾秘密宴请过这两人!
莫非……这三人已暗中结盟?
若真如此,以这三方代表的势力,其能量足以掀翻整个棋盘!
这绝对是个极其麻烦的局面。
但也存在另一种可能——是有人故意制造指向这两人的线索,逼着他们不得不选边站队,甚至将他们推向对立面!
无论真相如何,正如赵保之前所言,朝堂上那层心照不宣、维持着微妙平衡的遮羞布,已经被彻底撕碎了!
先是暗杀,赵保杀建安王,徐旭刺淮阳王。
紧接着便是这场席卷全城、涂炭生灵的暴乱。
这些手段,过于极端!
这意味着,围绕着那张至高龙椅的争夺,已进入了白热化的最后阶段。
到了图穷匕见、你死我活的关键时刻!
赵保的声音打断了梁进的思绪,带来了更令人不安的消息:
“另外,进哥,厂公安插在淮阳王府的钉子,最近发现一件蹊跷事。”
“淮阳王封地上的户籍名册和实际人口、尤其是王府护卫的数量,对不上号!仿佛……有不少封民和护卫,凭空消失了一般。”
“更关键的是——”
赵保的眼神锐利如刀:
“就在今天,距离京城最近、扼守龙海关门户的神武军,有异常调动!”
“缉事厂得到密报,昨夜……淮阳王世子赵弘毅,曾秘密会晤过神武军统帅!”
梁进的心骤然一沉!
神武军!
那是拱卫京师的最后一道铁壁,龙海关一开,京师便再无险可守!
他猛地想起淮阳王赵御在囚室中,托他带给世子赵弘毅的那句模糊口信——让世子去找神武军统帅,“叙叙旧事”!
那些旧事具体是什么,梁进并不知晓,淮阳王赵御说得很模糊,估计也赵弘毅这样的了解之人一听便能明白其中用意。
如今看来,这“旧事”绝非寻常!
淮阳王,这位看似身陷囹圄的亲王,在暗地里,竟也布下了如此险峻的一着棋!
他立刻追问:
“厂公……知道这些吗?”
缉事厂监察天下,耳目遍及朝野,若论情报之精之广,无人能出其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