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十足把握对付一个行踪不定、手段诡的顶级高手之前,任何轻举妄动,都无异於自杀!
这口气,他们只能咽下去。
就在这时“让开!速速让开!”
一阵囂张的驱赶喝令声伴隨著清脆的马蹄音由远及近。
集市上的拥挤人群慌忙向街道两侧避闪,
只见一列装饰极为华丽的车队在几名家丁开道下缓缓行来。
当先的几名富贵公子哥儿神態倔傲地骑在高头骏马上,身著锦缎华服,马鞍镶嵌宝石,阳光下一片浮光耀金。
紧隨其后的数辆香车由健壮的骗马牵引,车帘是上好的云锦织就,金丝镶边。
窗帷被里面的人偶尔撩起,露出一张张娇媚矜持、精心装扮的少女面容,或与马上的公子说笑嗔怪,或好奇地打量著街道旁避让的平民。
风,送来阵阵名贵香粉的气息,与集市中汗味、牲畜味、食物烟火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强烈的、分割了世界的对比。
赵以衣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被那车队吸引,眼神复杂地掠过那些马鞍上的宝石,锦帘后的簪玉饰,以及少女们脸上无需为柴米操劳的慵懒神气。
一丝带著涩味的艷羡在她清澈的眼瞳中一闪而过。
“他们——真有时间啊———
她低喃著,望著车队方向:
“这时候还能到城外赏景—。听说城外正是踏青的好时候—
她想起自己起早贪黑帮父母操持家务,为几文钱精打细算,跟著婆婆习武更是只能在深夜挤出时间。
她的时间被生活的重担、被改变的渴望压得实实的,如同沉重的水银。
而马车內少女手中的团扇、马背上公子拋开的烦恼像是另一个梦幻飘渺世界的碎片。
梁进注意到她眼底那抹被藏得很好的落寞,心中微动,那还残存著面对王府杀气的冷厉眼神瞬间融化了些许温暖。
他侧过头,唇角扬起一抹坦荡的笑意:
““听说?那多没意思。”
他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
“现在天光正好,我们也去!”
赵以衣一愣,下意识就要开口说家里还有好多活没方完。
话未出口,对上樑进那认真的眼神时,所有推脱的理由都消散了。
一股夹杂著感动、兴奋的暖流涌上心田,驱散了心头的阴霾。
最终,那秀的唇角弯成了喜悦的弧度,用力点了点头:
“好!”
梁进於是去租马。
不多时,一匹健壮的黄驃马载著两人,跃出雄壮的城门,踏上通往城郊的官道。
禁军普通士兵並不能离京,但是梁进如果已经是旗总,只需要隨便找个理由是可以短暂离京的风声在耳边呼啸,將京城的喧囂与压迫感暂时甩在了身后。
官道上行人渐渐稀汛。
梁进控著马韁,目光投向广阔的郊野。
泳目所及,却是一片苍茫的萧索。
大地仿佛被过度索取的伤者祖露著荒凉的肌肤。
视线所及,只有稀稀落落的枯黄草甸和平缓起伏、光禿禿的黄土坡。
巨大的树墩偶尔突兀地聂立在旷野中,如同被斩首的巨兽残骸,无声诉说著曾经的繁茂与果日的孤寂。
“朝廷用度浩繁,京城更是薪柴炭火如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