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的分量太重,重得让刚刚经历血火与情感翻涌的赵保难以喘息,心乱如麻。
他需要独处,理清这千头万绪。
他更是无法理解,自己身为缉事厂三档头这等高位,都从未想过这种事情。
进哥一个小小旗总,却为何野心如此之大?
蓦地!
赵保敏锐的耳廓微动,捕捉到一丝微弱的风声!
“有人来了!”
他侧耳凝神,脸色凝重:
“脚步黏连地面,气息若有若无……是缉事厂的‘贴墙游壁功’!是冲我来的!”
“进哥,我先去应对。”
赵保语速极快:
“你说的这事……容我再思量,晚点给你答复!”
梁进自然也已觉察,点头示意。
赵保身形如鬼魅般原地一晃,便已闪入前方廊道阴影中。
当他离开梁进站岗的这片区域之后,迅速调整步伐,恢复成寻常三档头应有的沉稳速度。
果然。
一个缉事厂番子的身影匆匆拐出。
番子甚至在皇宫之中运起了轻功,显然是有紧急事务。
当番子见到赵保之后,立刻扑通跪地:
“大人!厂公有要事急召!请您即刻前往新宅!”
赵保心头一凛,知道此刻绝非延误之时。
他低喝一声:
“带路!”
随即紧跟番子疾行而去,很快离开了皇宫。
不多时。
太液池畔那座熟悉的华美的新宅已映入眼帘。
番子带着赵保来到新宅中一座楼阁面前,这里正是他和厂公第一次见面之地。
来到大门口,番子躬身退下。
赵保稳了稳心神,快步登上二层。
檀香袅袅,王瑾端坐如渊。
阁内并非他一人,两名男子正跪伏在他座前,气氛凝滞。
其中一人面容憔悴惶恐。
另一人则……面色冷硬,眼神中透着一股压抑的不驯。
“小人拜见厂公!来迟一步,还望厂公恕罪!”
赵保没有半分犹豫,撩袍跪倒,姿态恭谨至极。
王瑾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露出一丝淡得难以察觉的笑意:
“赵保,来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