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尸骨未寒,竟有人敢如此亵渎?
这简直是在挑战所有人心中的底线!
孟威被众人死死拦住,挣扎着,嘶吼着,如同困兽:
“怎么?现在看我爹死了,我孟威失势了,你们就敢拦我了?!”
他脸上肌肉扭曲,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
“我孟威是没本事!但我也是条汉子!有什么说什么!”
“他尹雷凌就是无能!就是该死!”
这不知悔改的狂悖之言,彻底激怒了众人。
一双双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喷火,若非尚存一丝理智,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这狂徒撕成碎片!
“孟威!住口!”
白逸气得浑身发抖,须发皆张,厉声怒斥!
若非要支撑寨主尸身,他恨不能立刻冲过去亲手毙了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孟威却像是被这声呵斥彻底点燃,他猛地扭头,冲着白逸发出一声更加刺耳的冷笑:
“白逸!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叫我住口?!”
他指着白逸的鼻子,唾沫横飞:
“你不是自诩‘宴山第一智囊’吗?就是你!三番两次判断错误!才让那么多兄弟白白送了性命!”
“你才是害死他们的罪魁祸首!你有什么脸站在这里?!”
白逸被这诛心之言气得眼前发黑,胸口剧烈起伏。
他指着孟威的手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喉头腥甜!
就在这混乱不堪、怒火即将失控的当口!
梁进的目光却落在了状若疯癫的孟威身上,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芒。
昨夜大战,此人龟缩不出,既未投敌,也未出力,如同隐形。
其父孟广死后,他更是心气尽丧,自囚于室。
可偏偏在这万众跪拜、自己陷入两难的关键时刻,他却像条疯狗般跳出来,矛头直指尹雷凌和白逸的威望……
“他是……在为我解围?”
梁进心思电转,瞬间转过数个念头:
“还是……仅仅是个彻底崩溃、逮谁咬谁的废物?”
答案,一试便知。
若是前者,或可一用。
若是后者……梁进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杀机。
那正好拿他的命来给众人发泄情绪,给自己立威,也彻底打破眼前这令人不快的跪拜僵局!
主意已定,梁进不再犹豫。
他身形微动,一股无形的、仿佛山岳倾轧般的磅礴气势骤然弥漫开来!
所有挡在他与孟威之间的人,都感到呼吸一窒,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推开,不由自主地、敬畏地向两旁退开,瞬间让出一条直达孟威面前的通道。
梁进步伐沉稳,一步一步,如同踏在众人的心跳之上,朝着孟威走去。
孟威看着梁进一步步逼近,那高大英俊的脸庞上,疯狂之色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惊惧!
他喉头剧烈地滚动了一下,额角、鬓边,大颗大颗的冷汗不受控制地渗出、滚落。
当梁进最终站定在他面前时,孟威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梁进的身高明明不及他,可此刻在他眼中,却如同巍峨山岳,散发着令他灵魂战栗的恐怖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