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恩盯著那辆红色的大雪撬,若有所思地说:“我猜·您並不打算让我在前面拉车。而您本人也没有拉车的习惯。”
“你在想些什么呢,切特。”凯特尔伯恩教授笑哈哈地说,“有时候我真搞不清楚你们年轻人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他开自己木头手臂的一根手指,倒过来塞进嘴里,鼓起腮帮子,吹了一口气,清脆悦耳的声音在禁林中响起一一布莱恩欲言又止,有时候他真搞不清楚这位教授脑袋里在想什么,至少他想不出把自己的义肢做成口哨这种活。
但是“太酷了,教授。”布莱恩真心讚嘆地说,“如果哪天我也断了根胳膊,请您允许我向您学习,一只口哨,哈!”
“当然没问题。”凯特尔伯恩教授非常受用地哈哈大笑,把手指装了回去,
快乐地说,“我还想过在手指里塞几根年轮麵包,但弊端太大了一一总有些喜欢甜食的虫子会趴在我手上。”
在他们閒聊的时候,一头通体漆黑,骨瘦如柴的夜騏从空中轻灵地落在了地面,並亲昵地凑近了凯特尔伯恩教授,布莱恩注意到,这头夜騏脚下的雪面只是凹陷下去了一小截一一最多和松鼠的脚印一样深。
维持著萤光闪烁的布莱恩感慨著说了一句无用的话:“一头夜騏。”
他正在非常近的距离打量著这头看上去凶恶极了,却在温顺地拱凯特尔伯恩教授厚袍子的野兽一一只有亲眼目睹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夜騏,这或许就是这种生物身上奇异美感的来源。
说真的,目睹死亡不是件坏事,不论你当时的心情如何,过了一段时间后总会有些收穫。无论如何,至少这能帮助你认识一种新的神奇动物。
“是啊,快上车吧,切特。”凯特尔伯恩教授高兴地说,“今丫就让你体验一下禁林里鸟儿的视角。”
“鸟儿?”布莱恩好奇地问,“这雪撬能飞吗?”
巫师界既然有会飞的扫帚,会飞的汽车,那有一座会飞的雪撬也再正常不过了。
说不定大多数巫师不相信圣诞老人的部分原因就是一一圣诞老人实际上就是哪个造型特別的巫师,在玩飞行雪撬的时候,被麻瓜们拍下了照片。
“当然了!”凯特尔伯恩教授大手一挥,“一会儿八稳点!”
隨著凯特尔伯恩教授的一声招呼,夜騏主动走到雪机前拉起车来,它的力气远远超过普通的马儿,动作灵活地惊人一一这头夜騏总能在阻碍眾多的树木之间找到合適的道路,並迅速改变嗓向衝过去。
这头夜騏简直就是黑夜中精灵的化身,他拉著两个人和一只雪,脚步却还是那么轻盈,等到它骨感的翅膀开始拍打,布莱恩意识到自己悬空了一一他们正在雪地上飞!
足够掀翻稻草瓷的肃肃冷风从他的耳旁,脸颊两侧滑过,布莱恩顾不得冻僵的脸,只觉得他们现在欠经把风儿甩在了身后一一现在雪机的速度欠经和他骑飞丫扫帚时差不多快了。
隱约间,他好像瞧见了阿拉戈克的第一百八十八个孙子一一那是一川黑色,
身上插著稀疏的枯黄植物,掛在树上的大蜘蛛,但他来不及打招呼,眼前的风景就人经变化成几头警觉地抬起头的鹰头马身有翼兽了。
“晚上好!”布莱恩转而兴奋地喊道,“下次我会给你们鞠躬的!”
凯特尔伯恩教授也大喊道:“伙计们,来一场追逐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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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头马身有翼兽们盯著飞快远去的雪,懒散地打了好几个响鼻。
布莱恩很难说今丫晚上的禁林巡逻算不算巡逻,当一件正事的快乐含量超標时,这件正事也会显得不太正经。
同样变得不太正经的还有刚出生的诺薇儿一一她正叼著一只叉子,试图砍碎她的蛋壳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