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巫有些危险,里面水太深,克鲁姆,你还小,你把握不住啊。
另一边。
哈利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喘著粗气,像是刚刚经歷了一场漫长的奔跑。
他猛然从一个极为逼真的梦境中惊醒,双手死死地按在脸上。
在他手指下,那道闪电形的伤疤灼烧般地疼痛著,就像有一根烧红的金属丝被狠狠按在了皮肤上。
他坐了起来,一只手紧捂著伤疤,另一只手在黑暗中摸索著床头柜上的眼镜。
当他把眼镜戴上时,模糊的世界终於清晰起来,
窗外街灯的光透过窗帘,洒下一层朦朧的橙红色柔光,柔和地笼罩在臥室里,为这一切添上一种不真实的氛围。
哈利用手指轻轻触碰著伤疤,疼痛依旧尖锐。
哈利努力回忆刚才梦中的情景,一切真实得令人毛骨惊然—有两张熟悉的面孔。
他皱紧眉头,拼命集中注意力,试图抓住那些如水般滑走的记忆。
模糊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一一一个昏暗的房间,壁炉前的地毯上蜷缩著·。一个瘦小的男人,名叫彼得,人们叫他“虫尾巴”—还有一个冰冷刺骨的声音,那是伏地魔的声音。
每当哈利想到这个名字,仿佛有一块寒冰落入胃里,冷得让人发颤。
他紧闭双眼,试图回想伏地魔的模样,可是记忆模糊得像一场浓雾。
他唯一清楚的是,当伏地魔的椅子缓缓转过来,当他看到那椅子上坐著的是什么时,他的心中涌起了难以形容的恐惧,整个人都陷入冰冷的黑暗之中,紧接著便猛地惊醒。
而那一瞬间,他的伤疤,仿佛与梦境同步般,剧烈地痛了起来。
伏地魔和虫尾巴,他们谈论过什么?
没错,他们提到復活。
回想到这一点,令他更加心惊一一他们正计划復活,而復活的日子,就在后天。
哈利猛地抬起头,睁开眼睛,环视著自己的臥室。
夜色中的女贞路看起来一如往常,安静得仿佛静止了一般。
两边的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街道上空无一人。
连一只猫的身影也没有。
令哈利心神不安的並不是伤疤的疼痛本身。
对疼痛和伤痕,他早已习以为常。
有一次,他的右臂骨头彻底消失,却又在一夜之间重新长了出来,那种剧烈的疼痛简直让他刻骨铭心;还有一次,他的手臂被尺长的毒牙刺穿,伤口灼热得像要燃烧;去年,他甚至从五十英尺高的空中坠落,直接摔在地上。身为霍格沃茨的学生,尤其是像他这样总是惹麻烦的学生,奇怪的事故和疼痛几乎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然而,这一次,令他坐立不安的不是疼痛本身,而是它背后传递的某种信號,一种隱隱的警告上一次伤疤剧烈发作,是因为伏地魔近在尺。
这个念头让哈利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伏地魔怎么可能出现在女贞路?这样的想法太荒唐了,甚至显得有些可笑。
可儘管他拼命说服自己镇定下来,这份无形的焦虑却如影隨形,挥之不去。
写信。
是的,他需要把这件事告诉別人,告诉那些他信任的人。
就在这一刻,赫敏·格兰杰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清晰得仿佛她本人站在他面前,语速飞快、咋咋呼呼地说道:
“你的伤疤疼?哈利,这可不是普通的小事!赶紧写信告诉邓布利多!我去查查《常见魔法病痛》一定有资料提到魔咒伤疤的疼痛反应!
没错,赫敏一定会这样建议:立即去找霍格沃茨的校长,同时翻遍所有可能的书籍,查找伤疤疼痛的原因。
问题是,他要怎么写这封信呢?
“亲爱的邓布利多教授,很抱歉打扰您,可是我的伤疤今天早晨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