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口微微举起,黑洞洞的。
然后他看见那双眼睛。
齐格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浊气”
没有咒语,没有动作。
那股力就像潜伏在空气里的东西,忽然“咬”住了鲁道夫的肩。
“咔啦——!”
肩关节的脱臼声,像枯枝被雷劈断,清脆而残酷。
鲁道夫脸色骤变,嘴里嘶声痛呼,整个人往墙边退去,右手像脱落的玩偶一样垂著,民銃啪的一声掉在地板上,像一场无声的小哀悼。
“啊,我的手!!!”
姨妈卡斯蒂娜嚇得一边抱著弗兰卡一边贴墙后退,像是看到死神降临,连声都不敢再发。
而齐格,走进屋中。
脚步轻。
斗篷滴著雨。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走到海伦娜面前。
在她面前停下。
微微低头,行了一个极为標准的骑士式半礼。
雨声之下,他將那封厚实的、印有伊甸学院浮刻纹章的信,双手递到她面前。
她像是在梦里看著那一封信,迟迟没有伸手。
眼前的人冷静得不像十二岁的年纪。
海伦娜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她本该开口问一句:“你是谁。”
但她只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在一点一点回答自己:
“这是来找你的人。”
她垂著眸子,看向那封信。
那封信上写著的名字,再熟悉不过。
[致:海伦娜·哈丽特·贝伦加特小姐]
[贝拉柏林·克罗伊茨贝格区·施莱尔霍夫四號路·第七號公寓·{最小的臥室·被划掉}·傍晚暴雨中的少女]
雨落狂流之夜,风声沉静,星星逃遁,朦朧的月儿暗自藏身。
——少女,收到了年轻骑士的递交的长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