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空间比楼下小一圈,但天板却高了半尺。
顶部吊著一盏三叉烛灯,灯火微黄。
四周的书架像守夜人一样靠墙而立,地面是深棕色的老橡木地板。
走廊尽头,是一面略显突兀的书墙。
书墙中间,镶著一副高近两米、宽逾一米二的大型油画。
那画框为乌金木製,表面刻著龙纹与流金树枝的缠绕图腾,年代久远,连框角都生出了些微裂痕。
画的內容,是一个站在峭壁边的男人。
他穿著古旧的长风衣,披著灰蓝色粗呢斗篷,右手高举一柄银质长笛,左肩背著奇术挎袋,怀中搂著一卷捲轴。
他正面向远方的深渊,长发被风吹起,眼神凝视那被迷雾遮掩的天边。
而他身后,一头巨龙的剪影,爪翼收拢,盘臥在山脊之上,只露出半个轮廓,鳞甲灰白如石,双目低垂,似乎正在聆听。
它没有枷锁,却没有飞起。
“远去的驯龙人·乔纳森像……”
齐格低声念了一句,眼神掠过画中人那微仰的下巴。
他体內的“灵性体”在跳动,证明这幅画不正常。
海德威停在画前,尾巴一收,猫耳轻轻向后折起,整只猫忽然就像换了个频道,变得严肃异常起来。
“站好。”
他压低声音,对齐格和海伦娜道:“接下来的密语,不只是这扇门——將来你们可能还会在很多地方用上它。”
“记住,不要搞错一个字。”
海伦娜下意识地挺直背,双手贴紧裙边。
齐格依旧不动,像块落地沉影,只是目光轻轻一动,瞥向画中龙的鳞片反光。
画中的龙刚才动了一下……
精怪?
他在心中暗道。
前方的海德威此刻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念出那段密语:
“你摸不著的,就当它远隔千里。”
“把握不住的,就当作完全乌有。”
“没计算过的,就以为纯属虚构。”
“你没称过的,就说它重量很轻。”
“你没铸造的,就认为不能通行。”
五句话落下之后。
整幅肖像画悄无声息地颤了一下。
那驯龙人的眼睛动了。
他的视线缓缓从遥远天边收回,落在海德威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