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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施莱尔霍夫四號路,再次陷入极不安的动盪。
街口的微风掀起瓦楞上的灰,带起了一丝丝淡淡的潮意。
冬阳尚未升全,远处天色还未破开,只余一点点熹微冷光。
一栋坐落在街尾的老式二层石砖建筑上,一只猫与一个人並肩蹲在屋顶檐口,正低头俯瞰著对面赫尔曼家的三层窗户。
齐格一手背琴匣,一手提著一麻袋信封,微微侧身立於屋瓦之上,气息沉稳,目光带著……兴致勃勃。
而他的肩膀上,站著一只尾巴甩得兴奋的翼猫。
海德威甩著尾,眼神犀利得像个正在指挥攻城战的老兵,鼻尖一挑,爪子往前一指:
“从南边厨房那边的风口——三点钟方向!”
“那地方昨天被你命中了,窗没关死。”
“之后再炸前门!直接地毯式打击,信角要露出来,別太斯文!”
齐格瞥了他一眼,吐槽了一句:
“上头了。”
接著,看著囂张的翼猫,他忍不住抬手,在翼猫头顶来了一记脑瓜崩。
“哎哟!”
海德威一声尖叫,抱著额头蹲下来,尾巴炸得跟扫把一样。
“你自己也上癮了,昨天就你玩的最带劲,信封没了的时候,你还一脸意犹未尽!”
这一人一猫其实都玩上癮了,谁也別说谁。
“开始吧,今天这份弄完,我们就大概已经履行完告知家长义务了。”
齐格一边说著,一边右手伸入麻袋,熟练地取出一封信。
他轻轻一弹指,指腹浮现出一丝无形的流光。
那是“清”与“浊”构成的微型对流控制网,专用於信件定向投送。
他低声道:
“风往北偏西……三分力即可。”
他將信封轻轻弹出指尖。
信隨风滑行,在空中旋转著画出一道精確的拋物线,像一枚穿过晨雾的银针,穿窗而入。
七点整。
赫尔曼家门外发出一声轻响,咔噠一声,一封信悄然滑入门缝。
七点零五。
楼梯转角的窗台上多了一封,像雾气一样透过通风孔,被卡在木欞之间。
七点十二。
厨房抽屉自动滑开一指宽,一封信仿佛从缝隙中“生长”出来,边缘带著一缕“清”流结附的淡纹,像有人偷偷为它开了一道门。
七点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