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令十字街的清晨,雾比之前更浓。
沿街的路面湿润但不泥泞,路人裹著呢料外套步履匆匆,风从肖像馆门前吹过,捲起一角宣纸传单。
远处的圣马丁教堂钟声刚落,鸽群惊起,落在斜对面的剧院招牌上。
齐格低著头,他拎著行李,背后琴匣贴身,一边侧耳確认风向与周围节奏,一边侧目望向街角。
海德威说的没错。
他们很快就看见了那栋房子——[查令十字街·84號]。
它藏在两条街交匯处的小转角,紧贴一堵潮湿石墙。
红砖外墙被岁月与雾气蚀得发黑,青苔沿著窗缝蔓延到屋檐边缘。
门檐上掛著一块倾斜的旧铁匾,生锈严重,边角几乎要脱落。
风一吹,它就“咯吱——咯吱”地晃动,像一个喘息著的老人。
齐格看了眼那块铁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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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依稀还能看见刻著的几个字:
“我们用被遗忘的词语进行交易。”
他停了一秒,视线扫过海伦娜。
那女孩站在他身后半步,略显紧张地捏著披风下摆,眼睛不眨地望著橱窗。
那是一面积满灰尘的旧玻璃。
玻璃后头的展示柜几乎与外界失联,里面斜放著几本泛黄得近乎发脆的羊皮书,旁边堆著几张折角的文稿、失效的车票、一副未完成的书法笔跡,还有一只褪色的墨水瓶。
没有光亮。
没有欢迎铃鐺。
还真是有够破烂的。
齐格心里道。
他抬起手,推开了门。
“咔噠——”
门扇沉重,轴心迟钝,带著微弱却真实的金属摩擦声。
木质地板嘎吱作响,两人的脚步声像是被这屋子“登记”了一样,迅速在四壁中迴响开。
进入內部,齐格的鼻翼不自觉的动了动。
空气中瀰漫著旧纸张、乾涸墨水与熏蒸树脂油混合的气味,像图书馆与木器铺之间的气息,又略带些植物腐朽的甜气。
他的目光打量著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