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看了下戒尺,上面果真有刺,她把自己在宫里拿来惩戒人的那把戒尺拿出来了,嘴硬道:“戒尺上有刺是为了让姑娘您更好知道做错的地方,既然姑娘不喜,那老奴便换一把。”
她身上是带有两把戒尺的,换了一把寻常的戒尺,“姑娘重新倒一盏茶继续端着吧,老奴再点一炷香。”
云柚把手背贴在冰鉴上冰一下,缓一下痛感,祖母找来的嬷嬷好凶好刁蛮,茶水烫到手会不会留疤呀,若是有疤会很丑的。
周嬷嬷见她要贴着冰鉴,便去倒茶,“姑娘休息好了便过来吧。”
云柚再贴了一下便继续过去端着茶,这会儿的茶凉了许多,不怎么烫了,她端着就是有些累而已,一炷香过去,她的手都要不是自己的了,手好累好酸。
她本来今日身子就酸软乏力地很,这会儿更加累得不行,她想睡觉。
“姑娘端得很好,今儿早上这茶水规矩便学到这里,待吃过午膳之后我们再学别的。”
还要学的别呀,云柚双手托着下巴,好累。
冬环冬穗见那周嬷嬷走了就赶紧小跑进来:“小姐,那嬷嬷没对您怎么样吧,今儿学了什么规矩?”
“小姐手怎么这般红?”冬环看着云柚左手背上那一大片红皱眉。
云柚揉了揉手背:“周嬷嬷让我端茶水,但茶水很烫,我端不好,嬷嬷就拿戒尺抬我的手,但那戒尺上有刺,扎到我了,茶水就泼到手上了。”
冬环马上去拿药膏给她涂上,清清凉凉的药膏涂到手上,云柚觉得舒服多了,伸出十个指头,上面都有点烫伤,冬环心里带着对那周嬷嬷的气,但手上动作很轻柔。
“冬穗,我好想睡觉,好困,你帮我揉揉手吧,我的手好酸。”
冬穗在门外和芭蕉阁的小婢女说这话,听见云柚的话赶紧进来:“好,小姐要现在睡吗?”
“嗯嗯。”云柚好累,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就要睡着了,冬环在用药膏慢慢给她揉着,冬穗则给她按揉着手臂-
邻院里,姜满福回来之后看着那桌上摆着的午膳都快冷了心焦急,但皇上依旧端坐着批奏折。
他觉得今日云姑娘都不会过来了,但皇上这,是还要等吗?
“皇上,该用膳了。”姜满福小心翼翼地开口。
沈微林批阅完手上的奏折,看了眼时辰,起身去用膳,桌上的膳食依旧是她的喜好,但她一次也没吃上。
姜满福看着桌上的膳食顿感心痛,他每日费心让御膳房钻研膳食,每一道荤菜和糕点他都一一把关,怎么云姑娘就是不来吃了呢,让他连邀功的机会都没有,唉。
“让你去查的人怎么样了?”
午膳撤下去之后,沈微林坐回书案前。
姜满福一听这话就知自己老早就开始打听消息是没错的,而不是今早上皇上吩咐才去打探,但云姑娘要成亲一事他却是今日一早才去打探的,这云姑娘要成亲一事他确实没料到,真是疏忽了。
“丞相府前段时日确实经常唤媒婆,但大多是为了云公子的婚事,后几日便和云姑娘有些关系,奴才打探到那媒婆去了江侯爷府上,侯府那边对丞相府婚事的态度似乎不满意,貌似是因为丞相府是要招赘婿,不愿让云姑娘出嫁到夫家。”
姜满福觉得丞相府要找赘婿一事应当是真的,云姑娘受宠,在宫宴上时,云夫人看云姑娘的眼神极其疼爱,寻常宫宴都不怎么让云姑娘进宫,能护着就护着,可能也是怕了太上皇那一朝的后宫,后宫妃子争宠手段层出不穷,太上皇死磕丹药,晚年浑浑噩噩不理朝政,宫里可谓是一片混乱。
沈微林垂眼沉思,不是那小侯爷,那要成亲的便是那周公子吗?
姜满福继续道:“那周羡安是尚书府上的三公子,外室所生,不受待见,闲暇时会去一家糕点铺子里做糕点,与云姑娘走得并不近,倒是与云姑娘的阿姐云姝姑娘走得近。”
姜满福打探完消息了,也没打探到丞相府里有云姑娘要成亲的事情流传出来,难不成他漏了什么东西不成,不过暗卫也会去查,总能查出一些他漏下的消息。
不过姜满福想错了,暗卫来报也是没查到,云柚要成亲的事情就像是空穴来风,是丞相府上人的嘴都比较严实吗?
打探消息的暗卫走了之后,守在宫里的暗卫悄无声息来了-
云柚很快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早就过了午膳,但食盒里的午膳还是热的,还有她喜欢的酱骨头,很大的骨头,她两手拿着边吃边看冬穗。
“冬穗,你今天看起来很开心,膳房今天做荷叶鸡了吗?”
“没有小姐。”冬穗压下嘴角的无奈摇头。
冬环笑着道:“小姐,她去做坏事了,所以开心。”
云柚手上举着一块很大的骨头,咬了一口上面的肉,好奇:“什么坏事?”
“小姐,我本来想让人去买一把带满刺的戒尺放在那周嬷嬷的衣裳里,让她一拿就刺满手,但那小丫鬟不知买戒尺时吃了什么甜食,那戒尺招惹了蜜蜂,嬷嬷一拿那蜜蜂就扎了她一口,就扎在眼睛上呢,瞧着就疼,现在嬷嬷的眼睛一大一小呢。”冬穗笑完了就哼一声:“让她欺负我们小姐,蜜蜂才咬她一口便宜她了。”
云柚想想周嬷嬷总是瞪人的眼睛突然肿了一个包忍不住笑:“那待会儿周嬷嬷还要过来吗?”
“那倒还是要的,不过她肯定会收敛很多,不会太为难小姐。”
云柚点头,快吃完午膳的时候,周嬷嬷果然来了,右眼盯着一个红肿的大包看着很是滑稽。
“云姑娘,今儿下午我们来学贵女们的基本礼仪,还要学看账本。”周嬷嬷一板一眼地说话,像是丝毫不在意脸上的肿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