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t?什么?”
肖稚鱼含含糊糊道:“水。”
李承秉皱眉,说了声“麻烦”,起身出门,没一会儿又提了壶茶进来,亲手给她倒了一杯。
肖稚鱼喝水将蒸饼咽了下去,重洗了手,转头一看,李承秉将盘子放到一旁,她不觉有些出神。
“愣什么,”李承秉招呼她过来,“吃饱了,那正好来说一说,到底怎么回事?”
肖稚鱼心想果然没那么容易过去,挪步走过去。李承秉伸手一把拉着她过来,“在这儿待的时间不多,还磨蹭什么。”
肖稚鱼道:“这段日子发生好多事,宫里……”
李承秉打断道:“行了,宫里的事广平王已经和我说了。”说到这儿,他双目紧紧盯着她,语气森森,隐隐有些咬牙切齿,“你是被沈玄抓到的?”
肖稚鱼轻轻点了一下头,就见李承秉脸色又黑了几分,心里顿时有些忐忑。
222?第二百二十二章
◎大方◎
她想着该如何说,才能让他不那么生气。
李承秉正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瞧,见她面露犹豫,不由想到什么,脑子里轰然一声,胸膛都被怒火灼烧地发疼,他豁然起身。
肖稚鱼哪里瞧不出,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浑身都透着怒气,不由往一旁缩了缩身子。
李承秉头也不回大步走出屋去——从广平王口中得知消息,往长安跑一趟,他已经两天未曾合过眼,铁打的身体也有些熬不住,眼下全是疲惫。
他应该趁这个时候好好睡一觉歇歇,可心里仿佛有一道过不去的坎,非要问个明白。只要想到沈玄暗地觊觎肖稚鱼,这几日有机会亲近她,他心底的戾气与凶恶几乎就要忍不住。
可这一切并不是肖稚鱼的错。她将广平王安全带出兴庆宫,保住陛下长子,紧急关头先后去找禁军统领与裴相,这份决断令人敬佩,易地而处,谁还能做得更好。
沈家不过是仗着世家之利,才占得上风。李承秉心里明白,如此处境,并非是她能选择。
他此刻心中暴怒,一大半全是对着沈玄去的,还有一点则是自责,两世轮回,他都未曾好好护住她,心底隐隐的痛苦与苦涩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心。
李承秉在脸上狠狠揉搓了一把,将脸上狞色强压了下去。他冒着抗旨的危险将她找了回来,可不是想要与她生分的。
只是嫉妒与怒火交杂,让他一时难以自控,倒险些把她吓到了。
肖稚鱼坐在床想了一阵,并不觉得自己有何过错,悄悄撇了下嘴。可心中难免还是有些起伏,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个当口,他竟如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刚才他说已从广平王那听说宫中之事,陛下已经不在,长安对他来说已成了险地,掌兵在外才是最好的选择,他前世几经朝堂变故,怎会不知如何应对朝堂局势。
这番回来,只为了来救她?
肖稚鱼正垂眸思索,李承秉又推门走了回来。她抬起眼,只见他脸上已没了刚才的怒色,看也没看她,去一旁洗了把脸,坐回到床边,像是突然忘了刚才要问的,语气平静道:“行了,赶紧睡一会儿,最多留两个时辰就得走。”
他一掀被子,伸手将她揽住,一起躺下去。
肖稚鱼脸上闪过一丝意外,随后便挣扎了两下,“衣裳……外衣还没脱。”
李承秉瞄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胸口转了转,眉心紧促,飞快又展开,“脱什么,就这样睡。”他行军打仗和衣躺下就能睡着,遇着紧急情况随时都能起来走,但这时候也不好多解释,他将她拉过来,大手揽住,被子一盖。
肖稚鱼不知他这一趟出去回来怎么就突然换了副脸色,轻声开口试探,“殿下刚才不是问……”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承秉打断,“啰嗦什么,快睡。”
肖稚鱼闭上嘴,一时也没有睡意,在他臂弯里把脸微微探出些,一抬头就看见他的脸,他的鼻梁高挺,下巴轮廓深刻而锐利,眉眼英挺,睫毛微微垂下,浓密而修长,削弱了凌厉的气势,格外多了一丝温和的意味。她仔细看了两眼,感觉到他身上传递来的暖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迷糊之间,也不知是做梦还是半梦半醒,她似乎听见他叹了一声,又在她脸上亲了亲,极轻地说了句,“只要你没事就好……”
她心下嘀咕,肯定是做梦了,李承秉哪有这么好声好气说话的时候。
肖稚鱼睡得正香,突然被人推醒,揉着眼坐起。
李承秉道:“快起来,马上离开。”
听出他语气中隐含的紧迫,她立刻便全醒了,忙去趿鞋。
李承秉抓了桌上的刀,转头看来,见她俯身弯腰,刚才睡着的时候外衣滑落,露出胸前雪白的肌肤,凝脂白玉似的毫无瑕疵。他视线顿住,心头忽地一松。
肖稚鱼将头发随意挽了个髻,对上他的目光,若有所思,将外衣拢起,没好气地转过身,腹诽道:方才在那装什么大度呢。
李承秉摸了摸鼻子,见她收拾穿戴好,这才拉开门出去。众亲兵休整过后整装待发,牵了马过来。
肖稚鱼从门里缓步走出,陈德义及亲兵几个望了过去,见她鬃若堆鸦,冰肌玉颜,头上身上没一样首饰,天然艳冶,韵格非常,齐齐一怔。李承秉往前走了两步,挡在肖稚鱼面前,皱着眉催促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