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慎行不可置信地抬头,却只能看见辛院正渐行渐远的背影。
他知道,他被辛院正出卖了。
“呵……”白慎行露出苦笑,望向滚落在地上的药杵。
原来如此。
或许,辛院正从西戎一回来便发现他们对赵蕙宁做的手脚了,只是事已至此回天乏术,生怕打草惊蛇,才一直隐而不发。
有那么多人劝他杀掉他,他也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都可以杀了他,可是他都没有。
可他却亲手为他布置了这样一个陷阱。
白慎行的手缓缓伸进袖中,里面藏着他早已准备好的毒药。
在白慎行将毒药送入口中的前一刻,李琅月手疾眼快地反剪了白慎行的双臂。
“捆了!”
凤翔卫的人一拥而上,将白慎行捆了个结实。
屋内的药炉太久没人看顾,不甘被囚的热气暗涌着顶开了炉盖,琥珀色的药汁裹挟着焦苦气息瞬间喷溅而出,沸滚的药汤融入炭火之中,激起迷蒙的白烟。
天地为炉,万物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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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慎行原本都做好了李琅月会对他严刑拷打的准备,却没想到李琅月只是将他关进凤翔卫的一间牢房中,命人严加看守,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黑漆漆的牢房中没有一点光亮,白慎行在其中很快就迷失了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牢房的门再度被打开,沈不寒出现在白慎行的视野中。
“你是齐王的人。”
语气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不是。”
白慎行矢口否认,虽然他觉得他的狡辩很苍白,但也不能就这么认了。
“可是隔壁已经承认了,你们都是齐王的人。”
“什么隔壁?什么你们我们的。”
“隔壁关着的人叫锦珠,她已经招认了,你们是齐王的党羽。”
听到“锦珠”的名字,白慎行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沈不寒知道,他诈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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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不久前,凤翔卫发生了一场预料之中的劫狱。
沈不寒精心设下了一个天罗地网,只待瓮中捉鳖。
沈不寒就笃定一件事,李荣其人绝对是李穆的弃子,可李荣早存了夺储之心,也绝对不甘心只做一个弃子。
李荣这个人藏得深,他背后的党羽也不会是躁进之辈,一般的饵料吸引不来大鱼,那便只能下重网。
重网是李荣的一根断指,还有沈不寒本已恶臭不堪,却被李琅月极力挽回的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