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是云氏?自是妯娌四人中,她丈夫最没用,她最不得势,说不上话,只有被三个嫂嫂欺负的份。
云氏面色顿变,胸膛不断起伏,恨恨地望向姜夫人。
姜夫人轻笑,缓缓步入院内。
正厅没人,姜夫人往偏厅而去,未进门便听见四个弟弟谈天论地逗老爷子开心的声音,以及三位弟妹不时搭腔的声音。
真是一派阖家欢乐,父慈子孝的场面。
姜夫人眸光微冷,老爷子年轻时入赘姜家,却舍不了老王家的根,姜家二老走后,便置她母亲于不顾,先后抬了几房妾室,生下四儿两女,四个儿子取王姓定字辈,分别取名山川河海。
姜家偌大的家业,叫他占了去。
府邸门楣挂的牌匾上写的可是姜字,不论是府邸还是产业,皆属于姜家。
而姜家,只会是姜焕容的姜。
她又怎能容忍母亲和祖父祖母的家业,叫外人夺了去。
姜焕容迈入门槛,“爹。”
“来了,听老二说你上午去城南铺子查账了?”老爷子王丰阳问,他五十有三,还算硬朗的年岁,但近些年病痛缠身,说话哼哧哼哧的喘不上来气,宛如坏掉的风箱。
姜焕容颔首,“是,账目得仔细再仔细,我恰好有空闲,便去看看。”
王定山不满道:“大姐,城南的铺子爹分明已经交给我,你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是么?”姜焕容瞥他一眼,没与他多言,而是问老爷子,“爹,您真的交给他了?城南铺子那边铺子的印章还在我这儿,可要一并交给他?您若是答应,我便请姜家的族叔来做个见证。”
王丰阳闭了闭眼,这就是他的好女儿,张嘴姜家闭嘴族叔,果然不同姓便不同心,他缓了缓才道:“你一女子,成日抛头露面东奔西跑,为父体谅你辛劳,让你二弟搭把手。”
王定山面色变了又变,垂在身侧的手攥紧。
最小的王定海笑着开口道:“大姐,咱们都是兄弟姐妹,不必分那么清楚,二哥也是好心帮你。”
“五弟,此言差矣。”姜焕容四两拨千斤,“有句话叫做亲兄弟明算账,为了身外之物闹翻的兄弟姐妹数不胜数,我此举也是为了咱们兄妹感情好。”
……
你一言,我一语,姜焕容笑盈盈的堵得人哑口无声。
那厢,兰香回到栖梧院,走到安排赵景清夫夫二人歇息的厢房停下,敲响房门。
赵景清打开门,“兰香姑娘?”
兰香道:“赵夫郎,酸浆豆腐我请人品尝出了结果,你做得味道像了九分,但细细品尝之下,泛着些许苦涩之味,希望你能再调整一下。”
“好。”赵景清一口应下,再做调整尝试,他们带来的豆子许是不够用,“兰香姑娘,劳你多准备些豆子,要粮满仓的豆子,中上品相。”
兰香颔首,“好,我会安排人尽快采买,有其他需要的吗,我可吩咐人一并采买回来。”
“没了。”赵景清道,目送兰香离开,他关上房门,便开始琢磨为何豆腐会有些许泛苦。
在做的时候他便尝出了些微苦味,但想了许多办法都无法祛除,他还以为是酸浆豆腐独特的滋味,现在知道不是了。
可要如何改进呢?
赵景清坐在桌前冥思苦想,袁牧便坐在他对面注视他。
桌上摆着水果,袁牧剥开一个橘子,甜滋滋的不酸,他便一瓣接一瓣送到赵景清嘴边,喂他吃下。
赵景清嗅着橘子的清香,思绪开阔,有了解决方向,“我知道了。”
袁牧又剥了个橘子,酸得龇牙咧嘴,闻言‘嗯’了声,给予回应。
“咱们现在点酸浆水,是按照点胆水豆腐的方式点的,豆浆温度为影响点浆效果,可能是因为豆浆温度不对。”赵景清猜测道,他前面将能试的法子都试了,现在他只能想到这一点了,出问题大概率出在最关键的点浆上。
袁牧舍不得浪费,边吃酸橘子边道:“带来的豆子还余下一些,咱们去试试。”
“好。”赵景清看他吃得痛苦,从他手里拿过剩下的酸橘子,两口吃掉,面色如常。
两人带上门往院里小厨房去,袁牧问:“你不觉得酸么?”
赵景清道:“不是很酸,我比较喜欢吃稍微带点酸的。”
两人进入小厨房,又忙活开来。
小厨房灶台上有两口锅,都不大,只比马勺大两圈,开小灶会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