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清将发酵好的豆腐块夹进盆里,搅拌均匀,每块豆腐上都裹满辣椒,闻着又辣又香。
林翠娥还没回来,赵景清找出两个陶罐洗干净沥水,他忙活完,林翠娥也回来了。
“好香。”林翠娥嗅着味道,把酒坛子放灶台上。
赵景清往盆里倒适量的酒,搅拌均匀,“放一放,晚上就能吃了。”
果然,晚上一碟霉豆腐就上了桌。
袁牧手快,夹第一筷子送进嘴里,眸子都睁大了,豆香浓郁醇厚,口感绵密细腻,麻辣鲜香,细品麻辣中有细微回甜。
“好吃,”袁牧手肘蹭景清一下,“你还说刚裹上佐料的不好吃,太谦虚了。”
赵景清瞧他那样,嘴角憋着笑,“我封了两罐子在发酵,隔几天你再尝尝,就知道差别了。”
“成。”
大年初七,中午吃完饭,赵景清舀豆子泡上。
仔细权衡后,还是泡了三十二斤,寻思着卖不完就带回来给几家亲戚分着吃,或者做成霉豆腐,霉豆腐经得住放,做得好的能放一年多呢。
今儿晚饭用得早,回房后袁牧没闹景清,只抱着人睡觉。
丑时过半,袁家久违的燃起烛火,响起推磨的声音,烟囱里冒出炊烟,融入灰黑的夜空。一如年前。
天色渐明,袁老二和袁牧合力将二十二个豆腐框搬上板车,很快,驴车驶出袁家往镇里赶去。
路上吃东西垫肚子,到了菜市,忙活开来可就没时间吃了,赵景清将最后一口玉米粑粑咽下,“不知道王大川还会不会占那位置。”
“管他呢,反正不影响咱们生意。”袁牧道,王大川也就敢搞这点小动作了,欺软怕硬。
到菜市一瞧,王大川果然还占着那位置。
赵景清和袁牧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无奈,这人吧……碍眼。
卸下豆腐框,赵景清做准备,袁牧则照例去寄存驴车。
旭日初升,年前这个时候菜市已经热闹起来,买菜的夫郎、妇人挎着菜篮子涌入菜市,摊子前已是人满为患,豆腐少说卖出两框了。
可今天才卖出去几块,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王大川瞧见他两高高摞起的豆腐框,笑得阴阳怪气,连指名道姓都不敢,只是自言自语似的道:“有些人心厚,砸手里就知道了。”
袁牧闻声瞪向对面,这人也忒膈应人了。
“我们的砸不砸手里不知道,有些人的肯定会。”赵景清念叨着,伸手拉袁牧的手,“你说是吧?”
袁牧收回视线,回握景清的手,笑着点点头,“是。”
王大川气了个仰倒,恨恨瞪向对面,幸灾乐祸盼着他们豆腐卖不出去。
太阳越升越高,菜市里人多了起来。
有老主顾瞧见赵景清的摊子开张,笑着上前,“盼着你们初八来,还真给盼来了,给我包两块老的,两块嫩的。”
“好。”赵景清应声,一边包豆腐一边道,“知道你们惦记着,早就准备好今儿开张了,谢谢阿叔来照顾生意。这儿有块嫩的路上颠碎了,阿叔不介意我就搭给你了。”
“成。”碎了又不是味道坏了,白得一块豆腐,阿叔笑咪了眼,数出十个铜板给赵景清。
送走阿叔,豆腐摊前渐渐热闹起来,来了不少老主顾,三五块的买。也有瞧着摊子后边菜谱新奇,初次来买,一块两块的带走。
瞧着好似比不上年前热闹,但出人意料的还不错,摊位后边空豆腐框越摞越多,没卖出去的还有四框,两框嫩的,两框老的。
待到散市,余下的豆腐加起来不到一框。
赵景清露出笑模样,“卖得还不错。”
收拾豆腐框时,有人过来问,又卖出去几块,最后剩下的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王大川黑了脸,瞧自己三框豆腐都没卖完,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这般好生意维持好些天,瞧着快出大年了,卖的豆腐也只是从二十二框减至十八框,很是喜人。
赵景清和袁牧商量着,他们先前的计划可以提上日程了。
然而没高兴两天,生意便一天不如一天,十八框豆腐卖不完,一连减至十二框。即使有摊位后边的菜谱吸引人,来的生面孔越来越少,几乎全靠老顾客支撑着。
赵景清和袁牧摸不着头脑,豆腐质量依旧,咋能卖出去的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