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设备,有了廉价且稳定的原料渠道,三家村的塑编作坊,也能开起来了。
到时候这边直接稳定供货,成本还能省下来不少。
利润自然就更可观了。
但是第二天,原本应该到的拖拉机没有回来。
拖拉机迟迟未归的消息,像阴云一样笼罩在三家村的临时作坊工地上,陈光明眉头也了起来按原计划,车队昨天傍晚就该到了,如今已是第二天上午,却仍查无音信。
他表面依旧沉稳,但心中已飞速盘算著各种可能。
是路上拋锚?
还是车辆调度出了岔子?
又或者是—遇上了更麻烦的事?
毕竟这边的货,一直都被麻布那边压著,
在运货的途中使绊子是完全有可能的。
“光明哥,要不要我开拖拉机去迎迎看?”余安同样心急,凑近低声问道。
陈光明还没答话,就见村口一阵骚动,
那熟悉的拖拉机轰鸣声终於由远及近,几辆满载著鼓鼓麻袋的拖拉机,裹挟著路上的尘土,驶进了村子。
车队头车的驾驶座上,余强和大姨父神色紧绷,而押车回来的几个后生,脸上都带著显而易见的愤和疲惫。
车刚停稳,余强就跳了下来,步伐又快又重地走向陈光明,语气带著压抑不住的火气,“光明,总算回来了,你那杯的,路上真叫不太平!”
“怎么回事?慢慢说。”
陈光明的心沉了一下,预感成真。
大姨父在一旁嘆了口气,接过话头:“原本顺顺利利,过了清水岔口,路就开始刁钻人了!
“先是遇到修路,几块大石头莫名其妙横在路中间,周围鬼影子没一个。”余强愤愤地比划著名,“好不容易绕过去,快到麻步地界的那个老鹰嘴弯道,路边直接窜出几个混混模样的后生,手里拿著棍子,著说我们超宽,刮到了路边的庄稼棚子,硬要我们赔钱!”
“刮到庄稼棚?真有这事?”
“你给那杯!”余强气得用土话骂了一句,“我们走得稳稳噹噹,那棚子离路边八丈远,崭新的破草蓆支在那,摆明了是幌子。”
“那几个混混口口声声说这条路归他们维护,不赔钱就別想过去!”
“不过对方说漏嘴提到了孙老板,肯定就是麻步那个。”
“孙老板?”
陈光明印证了心中的猜测。
这正是麻步镇那个垄断原料的大户!
对方不仅抬价控制源头,现在直接伸脚踩他们的运输线了,这人真的是一点底线都没有。
“是啊,开口就是五十块!”
大姨父咬著菸袋嘴,眼神也冒火,“我一看这架势,知道遇上拦路虎了,我们当即就把枪掏出来。
“那几个混混本来气势汹汹,一看到枪就怂了。”大姨父回忆著当时的情形,还有些后怕。
“那几个混混终究是底下跑腿的,犯不著为这点小事担风险,僵持了一会儿,那个领头的骂咧咧了几句,看著我们离开才作罢。”
“这一通折腾,路上一耽搁就是大半天加一宿!”
“大姨父做得对。”陈光明鬆口气。
“弟兄们路上辛苦了,这笔帐,咱们先记下。”
大家纷纷应是。
隨后,陈光明的目光扫过那一车车料麻袋,又落到那几台经过初步清理、正等待餵料的破旧机器上。
“现在,原料到了,机器也准备好了!”
“王师傅!”
陈光明看向满手油污的老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