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货郎兴奋的往供销点挤。
“余经理,余经理!”领头的是那个在公告栏前激动吼叫的中年汉子,“北片十二个大村,原先每月三百个袋子的定数?不够,塞牙缝都不够,翻倍,立时就要,明个儿出第一批!”
“还有我!”挤到他旁边的另一个货郎,脸上还带著刚才激动未褪的红晕,声音又急又响,“余经理,仙降东头五个村,乡亲们见了文件胆子都壮了,指著名要咱光明的袋子装粮食、下地、赶集,您看看,单子都列出来了。”
他刷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草纸,上面密密麻麻用炭笔写著需求。
这举动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一瞬间,几十只手臂高举起来,指缝里著各式各样的纸片,有的清晰,有的模糊,有的还沾著汗渍。
“瑞安南边!”
“万全到高楼这条线!”
“我家那边,乡亲们眼巴巴等著货郎呢。”
每一个角落都沸腾著同一句话。
要货!
更多的货!
更大的地盘!
陈光明站在二楼窗后,手指轻轻敲击著窗。
他转头,对站在身边同样看著这一切的大姨父,声音不高却压过了窗外的喧闹,“看见了?这股子劲头,关不住,也压不住了。”
大姨父搓著手掌,皱纹舒展开的脸上露出亢奋的期待:“光明,咱们备下的那些仓库怕真要空了!”
陈光明笑著点头。
最好的时代即將开始。
这是企业家的元年。
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不止是在地方上,全国各地没有哪里不能去!
东西自然缺。
就算把產能提升十几上百倍,都还是缺!
很快。
余安嘶哑但极其有力的声音穿透鼎沸人声,在货棚里炸响:“肃静!肃静!”
他跳上一张刚卸货的桌子,“喊破天也没用!文件下来了,政策鬆了!陈老板说了,按新规办!”
项刻间,所有喧闹奇蹟般冻结。
“好!听清楚了!”余安挺直脊樑,声音带著一种前所未有的洪亮,“第一条!货郎们要先来登记!”
“然后,所有登记在册的货郎,凭原有牌牌,本月货源限额一一翻倍,立刻生效!”
“哗一一”压抑的激动喷薄而出,无数张脸孔瞬间因狂喜而扭曲,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
“第二条,新区域拓展,哪个兄弟敢闯,有门路知道哪片空地没人跑的,报上来!”
“审核过了,地盘归你!要人?从你原来的地方匀!能撑起一片天的,总站优先供货!”
这一条比翻倍更令人血脉贡张!
几个胆大心细的货郎眼中瞬间爆发出狼一样的光。
王老四身边那个年轻的瘦高个,更是猛地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第三条!也是铁规!”余安的声音骤然拔高,压过刚刚涌起的兴奋议论,“牌子!价签!陈老板定的厂价直销是金字招牌!是统一战线的军旗!哪个兄弟胆敢坐地起价、浑水摸鱼砸招牌—”
他目光如电,扫过全场,“查实一次,清出货郎队!天王老子来求情也没用!听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