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分家时白纸黑字写得清楚,爹娘都是跟著大哥过的,老宅也归了大哥。
这些年大哥当家,老太太的事他也基本没插手。
如今大哥一进去,这担子就甩过来,要他一力承担十年,说是十年后再说,可十年后老太太还在不在、身子骨如何、大哥出狱后境况怎样,都是未知数。
陈光明站在父亲身后。
他一直没有说话。
但是两个张家舅父时不时就看向陈光明。
他们都是知道陈光明能耐的。
虽然他们是跟陈父说,但他们知道肯定也要看陈光明的意思,如果陈光明不愿意的话,事情就难办了。
他们可是经常听妹妹说起陈光明的那些事。
其余人此时也是看著两位张姓长辈。
直接接过来家里住?
肯定不行。
且不说家里地方本就不特別宽,家里两个孩子刚出生不久需要安静环境,单单是作坊和运输队的事情,陈父就是重要帮手,陈母更是作坊的顶樑柱。
把奶奶接过来,就要占用陈父或陈母一个主要劳动力在家照顾,到时候作坊和运输队根本就忙不开。
场中除了两家人,还有陈村长和干部们。
大家也在想这件事。
陈光明现在可是整个村子的领头人。
如果陈光明这边受影响,那整个村子肯定也会受影响,所以他们下意识站在陈光明的角度想问题。
就在此时,陈光明开口了。
这里本来是没有他这个晚辈说话份的,但是他有能耐,他开了口,大家马上都安静的看过去。
“两位张家舅父的意思,我爹听明白了。”陈光明语气平静,“给老太太养老送终,我爹当儿子的,天经地义该做的份,他绝不会推脱,更不会学那性逆不孝、害得我奶伤心病倒的人!”
这话说得含蓄,但件逆不孝四个字还是让两位张舅父脸上掠过一丝尷尬,自然知道指的是谁。
这事情说起来,责任很清楚,
陈光明接著话锋一转:“不过呢,事情咱也得想想怎么安排最妥当。”
“两位舅舅也是明白人,我们家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看在眼里。”
“大作坊里几十號婶子姐妹干活,运输队几辆拖拉机天天要往外跑货进料,那是真忙得脱不开身。”
“把我奶接过来,自然是好,但谁来全天候地伺候奶奶?总不能让我爹妈扔下整个作坊不干,
就守在家里吧?”
“再说,老宅那边地方也宽,奶奶住了大半辈子,人也熟悉,邻居都看著,换个陌生环境对她老人家养病未必好。”
两位舅父互相看了一眼。
陈光明说的確实是事实,但事情未免推的太乾净了,其中张家小舅父有点急了,还是被大哥拉了一下。
年纪稍长的张家舅父开口道:“那光明,你说咋办?总不能把老太太一个人丟老宅不管吧?”
“不是还有大伯母吗?”
“你让我妹妹一个孤儿寡母的独自照顾老太太?”
另一个张家舅父忍不住道。
“当然不会。”陈光明摇摇头,语气依旧平静,“我的意思是,人还是留在老宅住。但我爹,
会把这个责任担起来,大伯父家里出力,我们家出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