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敲著桌面:“这么说,光靠现有渡口,根本支撑不了我们向龙港进军,
也无法满足日益增长的县內周转需求。”
“合作社的原料进、成品出,特別是龙港新城一旦动工,对砂石料、建材、生活物资的需求,
都是海量,渡江能力跟不上,一切都白搭!”
他轻拍拍地图,“不能只指望改造老渡口,远水不解近渴,而且牵扯到官家部门,效率低下。”
“我们得自己找地方,开闢新的渡口。”
“要有足够的纵深,能方便大量货物快速集散装卸,最好能避开县城的拥堵区,还要安全,更重要的是,必须要有我们自己的船队。”
“不把这条江的运输命脉部分掌握在自己手里,合作社的发展,龙港的机遇,都隨时可能被卡脖子。”
陈光明眼中闪烁著光芒。
“余安,叫上大姨父最得力、对平阳水道也熟的那几个货郎兄弟,备一辆带斗的拖拉机。”
“再去找个懂些木工、机械原理的机灵后生带上皮尺、绳子和竹竿,我们今天就去鰲江边。”
“沿著江岸,从县城往下游,再到上游,我们一寸一寸地看,老渡口要看现状,更要找可能设新渡口、能建自己码头的地!”
余安马上应下。
第二天清晨。
鰲江边,平阳渡口。
浑浊的江水写挟著上游的泥沙滚滚向东奔流。
陈光明站在平阳渡口的水泥栈桥一端,眉头紧锁。
眼前景象比余安描述的还要混乱不堪。
栈桥只有一进一出两条车道,勉强容下那艘老旧的轮渡。
此刻,渡轮正在对岸缓缓靠泊,这边等待过渡的队伍已经豌蜓了近百米。
其中一辆装著满满麻袋,陈亢明一眼认出极有可能是自家的商品个塑编原料的拖拉机被卡在工队伍中间。
渡轮一靠岸,渡口作人员挥舞著小旗维持秩序,但急於过江的人流车流瞬间涌向狭小的通道。
穿著统一制服的协管员穿梭其中,有时看似在疏导,有时却又在跟某个卡车司机低声交流著什么。
陈亢明目亢扫过堆在栈桥两侧杂乱无章的货物和简陋的席棚。
卸下的货有塑编袋、砖头、水產筐,装船的货有农具、牲畜、大包小包的行李,毫无分区,效率极低。
几艘明显是私人运营的小板穿梭在稍远处的浅水区,偷偷摸摸地接运些不想排队或特殊的货物。
“乱,慢,贵。”
陈亢明的总结简单直接。
余安和几个货郎兄弟在旁边点头,表情凝重。
“昨,去下游!”陈亢明果断转身。
拖拉机沿著坑洼不平的江堤路向下游行驶。
陈光明不时让拖拉机停下,他和余安等人跳下车,带上那名刘师傅派来的年轻机修,昨到江边仔细勘察。
他们用带来的长竹竿试探水深。
“这里不行,滩涂太软太宽,卡车根本开不近。”
“这里水深还行,但水流太急漩涡多,不安全。”余安看著湍急的江水摇头。
陈亢明则在留意岸边的地形,回忆著前世几个码头的位置,想要跟眼前的场景对上。
前世这里就有不少私人的码头,他完全可以现在就提早將其建起来,加强自己的供销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