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地处田埂之间,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处农户茅屋。
田埂间凉风习习,抽穂的芒草在夜风吹拂下蜿蜒起伏,晚霞逶迤,紧贴着昏黄的天穹。
却未见炊烟。
晚饭时分,这农户家却未生火。
吱哑一声响,他推开农户家的木栅栏门,很大的院子,院子里种着些日常所需的绿叶菜,有些凌乱,地上的痕迹看起来像是才经历过一场打斗。
薛钰疾步往里走,就看见堆砌的半人高的稻草堆。
夕阳的光给枯黄的草堆染上一层金色,而草堆上躺着一个黑影。
黑影呈“大”字形,正是昏睡过去的云央。
她跳下车后又被那婆子给捞了回去,还好命大,只手臂和脸擦伤了些,那婆子看她破了相又如此难以驯服,嫌麻烦不想再走那么远和原本的买家汇合,当下随便找了个农户就把她给便宜卖了。
被松了手脚束缚的云央先是装乖装温顺,待蒙汗药褪尽,在这农户家吃饱喝足了病也轻了许多,才气汹汹料理了他们一家四口,不排除带着对那婆子和买良家的歹人的报复心理,下手有些狠了。
料理完想着跑,但天色又黑了,还不知道身在何处,本只想在草垛子上休息休息,谁料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她完全没想到薛钰会找到她。
薛钰在白州公办,那水患哪里是一朝一夕能治理好的,很显然他抛不下公务,即使抛下了,去了云府也已经来不及了。
她原计划是先跑到临近的官道上,买匹马,再直接去白州找他问个清楚。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农户家未点灯,一片漆黑,偶有奇怪的鸟叫,旁边似有声响,像是笃定又急促的脚步声。
云央敏锐地睁开了眼。
月色朦胧,走得近了,薛钰凝目望去,草垛子上的人大刺刺躺着,乌发蓬乱,原本白皙的脸蹭了一层灰,又红又黑,看不出颜色的粗布裙卷起系在腰间,连那裤腿也半卷,露出两只细白的脚裸。
孤弱伶仃,那般让人怜爱。
薛钰薄唇微抿,想克制,却无比清晰的感觉胸臆中涌动的陌生的情绪如汹涌巨浪,难以抑制。
细细密密的酸涩和苦痛,攫住他的心,像针扎一样。
这种感觉……应是心疼?——
作者有话说:感谢你们喜欢我的文呀!特别感谢各位的支持,要不写文路太孤独寂寞冷了!
哦我还又挖了个坑,是现言,特别带感的伪骨,全员恶人,巨狗血、重口,瞧一瞧看一看呀!
《继父的葬礼》
【又凶又拽落魄酷哥*更凶更拽清冷妹妹】
多年后周绮再见苏杨,是在继父的葬礼上。
继父客死异乡,苏杨作为继父唯一的儿子,不远千里过去,再压车回来。
送走了警察和律师,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里都是红血丝,胡子没刮,锋利的下巴一片青,看到周绮与男友十指相扣后,眼眶好像更红了。
周绮记得上次和苏杨联系,还是在大二的时候。
聊到周绮交没交男朋友,苏杨顾左而言他了半天,说相信哥,男人真的喜欢你就会尊重你的意愿,懂哥的意思吗?
周绮知道他想说什么。
忽然有了逆反心理,特别想知道如果她的意愿就是和男朋友睡呢?
她给他回,“我主动,我自愿的。”
苏杨正在输入了很久,半晌,发来几个字,“为什么要气哥哥?”
*
周绮印象中苏扬从没哭过,不管是小时候被亲妈抛弃还是拼了全部身家被骗得精光,都是一副两眼一睁就是和天斗的欠揍模样。
可后来,他跪在她面前哭的很惨,那张帅脸都哭皱了哭红了。
她有些莫名其妙,要去坐牢的是她,又不是他。
他还跟她有血海深仇,他有什么好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