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怀我的孩子?”他语气更冷了。
云央将衣衫裹紧,放下裙摆,然而余韵未褪,双退还有些颤颤,她脸色微红,“我是去找了陆玠,只是去找他说清楚,不应该么?别我一去见陆玠你就这个样子……你若是介意,那我就是这样的,我就是与他们都有过婚约,你要是介意的话就趁早说……”
“说什么?!”他冷然打断她,“要与我结束是么?找了他之后就不愿意怀我的孩子了,就要与我结束?云央,你要我怎么想?”
他要她全身心的爱他,要她对他毫无保留,要她身上有他的痕迹。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云央倔脾气也上来了,她轻飘飘道,“既然做这种事令你不愉快了。那以后就别做了!我也不愿与你在这苟且!”
玲珑有致的身体还袒露着,肌肤上有暧昧的红痕,云央觉得羞辱,拽紧了衣襟,提裙就要走。
薛钰眉头拧紧,一把将她拽回了怀里,她坐在他腿上,余韵难消,那隐隐相触的悸动难以忽视,他的身体瞬间又绷紧如拉开的弓。
薛钰深吸口气,冷白的皮肉下喉结来回滚动,片刻,他箍着她的腰生怕她又走,咬牙道:“为什么这样折磨我?”
云央低垂着眼眸,“放开我,我不想说了,我要回去沐浴。”
薛钰只觉得心倏地被揪紧了,竟这么急着去沐浴,嫌弃他至此……
“这就着急沐浴了?在矿洞中是谁缠着我的月要不让我出去?是谁夜夜与我汗水淋漓纠缠不分?是谁许了我一辈子?”他颤声道,“云央,这才多久,你就变了?”
“你连清白都不顾了,身子给了我也能轻而易举想要分开?云央,这是张谦影响的你么?”
薛钰狭长的眼尾泛起一片薄红。
他的脸上脖颈上还沾着云央的口脂,衣襟大敞着,一片浊白斑驳。
云央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想起话本子里被书生负了的花魁,竟突兀地笑出声来。
情欲过后,云央眉目间像是有一种撩人的光辉,笑意潋滟灼热。
薛钰看着她的笑容,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涩塞难言,他恨不得把心掏给她,她却毫不在乎,还在笑话他……
云央看着他气急又无可奈何,都快被她气哭了的模样,按捺住心底的揶揄,转过身来,仰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怎么啦,这就生气了?”她笑嘻嘻的打量他,纤细的指尖抚上他泛红的眼尾。
她望着他,“是不是觉得我不好了?觉得我不可理喻,很过分很过分,不再那么喜欢我了?”
薛钰闭了闭眼,声音幽哑,“你到底爱不爱我?”
她歪着头作冥思苦想状,目光却柔柔的在他俊美的脸上留连,半晌,轻笑着告诉他:“爱你啊,不爱你的话,能去找陆玠退婚,找张谦让他帮我澄清,挨个找那些说我坏话的人让她们还我清白么?我就是想清清白白的嫁给你呀。”
“什么意思?”他声音艰涩。
“薛锦说我的名声在上京都坏透了,我就去找传这传闻的源头的人啊,威胁他们,以后再敢胡说,小心我找薛少师弄他们。”云央杏眼飞瞟,故作小人得志的娇憨模样,“怎么样,狐假虎威还可以吧?”
他还绷着脸,神色却比方才舒缓了许多,皱着眉道:“薛少师……怕是这官位还不够。央央以后可借薛太师的名去狐假虎威。”
“啊?什么……”她瞪大了眼,凑进来扯住他的衣襟,“你升官发财啦?薛……太师?这、这是几品呀?这名号听着倒是响亮,但是怎么有种很老的感觉?”
苦涩的情绪还在他的胸臆和四肢百骸中来回穿梭,可她却又凑上来亲亲他的脸颊,捧着他的脸,“说呀说呀,这大好事怎么没告诉我?”
薛钰闭上眼,缓了缓心间的酸涩疼痛,一把将她紧紧抱进怀里,“以后别这样对我……好不好?”
云央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双手攀上他的脖颈,像藤蔓一样将自己与他紧紧纠缠在一块,“嗯,我错啦,我就是想看看你喜欢我到什么地步……”
她的语气带着委屈,指责道:“而且我不想现在就生孩子,我还没跟姐姐和娘说呢,怎么能就大着肚子呢,我娘看见了会打死我的!而且我还没嫁给你呢,我不想大肚子穿嫁衣,要被人嘲笑的。”
他愣了片刻,方明白过来,“是我想的少了,是我的错。”
他只想着占有她。
错了,就得认。
他爱怜地吻了吻她的额头,俱是感慨和心酸,“我的央央真是成大姑娘了,都知道羞了,也知道为避孕而忧愁……”
云央仰头盯着他,一脸谴责。
“但是,不想怀孩子,就不允我靠近,这可不对。”他拧了下她的脸蛋,告诉她,“还有别的法子。”
二人收拾妥当,下了马车,原来早就到了薛府,车夫将马车停在了后门,而车夫早不知道躲哪去了……
云央羞红了脸,半嗔半怒地斜了薛钰一眼,对着马车下的薛钰张开了手臂,“抱。”
夜阑人静,灯火在更鼓声中渐次暗淡下来,薛氏延绵而居的乌瓦白墙屹立于黑暗中,仿佛一条蛰伏巨兽,不知谁家的烟火在漆黑的夜空中乍然绽放,一簇簇金色的、银色的流丽扶摇直上,照亮了整个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