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歪歪扭扭,烂得跟小学生用鸡爪子刚学写字似的。
“这样。”洪智有把纸条递给周乙,“我想办法把老邱约出去。
“你去找陈景瑜,就说是我的意思,他会明白的。”
他没有透露陈景瑜的身份,就像他从不会向陈景瑜透露周乙的身份一样。
这与他知道国共两党早晚要刀刀见红无关。
这是原则性问题。
也是做朋友的底线。
周乙接过纸条,点了点头:“明白。”
他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洪智有现在正被马文栋和老邱针对,陈景瑜和洪智有是什么关系,自己没必要去深究。
但传这张纸条,完全可以解释为洪智有对老邱栽赃陷害的一种反击,这合情合理。
同时,这件事也绝对不会牵扯到自己,更不会让陈景瑜怀疑自己的身份。
毕竟,自己也是洪智有的朋友,帮朋友带句话递张纸条,再正常不过了。
“你什么时候去见老邱?”周乙问。
洪智有看了看表,站起身。
“正好没吃晚饭,宰老邱一顿。
“就现在吧。”
他随手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手指在拨盘上转动,发出一阵咔哒声。
“喂,老邱啊?是我,智有啊。
“保安局对面不是新开了一家铁锅炖大鹅吗?
“这么久没联系了,想打你老哥一顿秋风,没问题吧?
“好呢,待会儿馆子见。”
挂断电话,洪智有拿起外套穿上。
“我去找老邱,你去见陈景瑜。
“等我跟老邱进了馆子,你再进去。”
“好。”周乙应道。
离开警察厅,周乙驾驶着汽车,在街角一个不起眼的小卖铺前停下。
他走进去拿起柜台上的电话,拨通了保安局的号码。
“老陈,我是周乙,待会儿我来你办公室找你。”
说完,他干脆地挂断电话,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付了钱。
重新发动汽车,行驶在哈尔滨的街道上,周乙思绪有些恍惚。
他是一个坚定的马克思唯物主义者,从不信鬼神之说。
但此刻,他竟忍不住在想,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或者说有那种转世的奇人。
那个人,也许就是洪智有这个样子的。
无论是面对疯狗一样的涩谷三郎,还是笑里藏刀的马文栋,任何天大的麻烦,任何能把人逼死的绝境,到了洪智有手里似乎总能被他那么轻轻松松、干干净净地化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