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的津海话,惠子就算耳力再好隔门偷听,也未必能听得懂。
谢若林的眉头立刻皱成了疙瘩。
“洪先生,这事不好办啊。你人不在本地,万一她们联手做假账吃回扣,我也拦不住啊。”
他苦着脸说:“你别忘了,我只是个学生。真要惹急了,以穆连城的手段分分钟能把我活埋了。”
“明着当钉子那是蠢人的做法。”
洪智有重新拿起雪茄,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
“我找你做助理,他们拉拢你是迟早的事。你要做的,就是融入他们,美色、金钱、回扣,来者不拒。
“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给他们打马虎眼帮着糊弄我。
“一句话,怎么好混怎么来。”
他喝了口红酒,笑道。
谢若林彻底懵了:“洪先生,这活……对你不公平。我没接过这种亏本的活,也没见过你这样的老板啊,说实话我都看不懂。”
洪智有叼着雪茄,嘴角上扬:“你现在不就见到了?”
谢若林还是想不通,他抬起手,比划着:“洪先生,你……你把我给搞迷糊了。恕我愚笨,你图啥啊?”
“你知道我怎么起家的吗?”洪智有突然问。
谢若林摇了摇头。
“哈尔滨有个码头老大叫关大帅。我抄了他的家底。”洪智有夹着雪茄指了指他。
一句话,点醒了谢若林。
他恍然大悟,脸上露出既兴奋又后怕的神情。
“你,你要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你想做养鱼人!
“这条鱼吃的多也好,少也好,终归是要上砧板的!”
“你很聪明,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洪智有点了点头。
“不管他们做什么,你都不要干涉。
“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跟穆连城打成一片,跟他亲儿子一样,没事了摸一摸穆连城的资产,了解他在古玩字画市场上的手笔。
“等将来光复那天,我来宰鱼时,好知道他有几斤几两。”
他指点道。
“光复?”
谢若林咧嘴笑了笑,眼神里满是怀疑。
“南……南边现在打烂了,广州都快丢了。蒋委员长躲到重庆藏着去了,还能光复?”
“当然。”洪智有的语气不容置疑,“没几年了。”
谢若林没敢反驳,只是点了点头。
他信不过什么光复,但他信得过桌上这些黄澄澄的金条。
“行!既然洪大哥赏识,这活我接了!”
说着,他把桌上那一大堆金条都推了回去:“这活不难,你给个正常的工钱就行。这钱,我就不收了。”
洪智有把金条又推了回去,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