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
津海,一家不起眼的铁匠铺内,炉火烧得正旺。
一个赤着上身的壮汉正挥舞着铁锤,一下又一下地砸在烧得通红的铁块上。
叮!当!
每一次捶打都爆出大片的火星,映照着他那古铜色的皮肤和坟起如山丘的肌肉。
壮汉名叫闫铁山,山东人。
他头上有一个凸起的肉瘤,眼神凶悍,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煞气。
他这一身横练的铁布衫,不敢说能刀枪不入,但寻常的棍棒落在身上,连道白印都留不下。
闫铁山擅使一根八十斤的镔铁棍,舞起来虎虎生风,一般人根本近不得身。。
不同于清末民初那些名声在外的武学大家,闫铁山没什么名气。
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个从山东流亡到津海的杀人犯,实力究竟有多恐怖。
而且,此人极重诚信。
一旦收了钱,就一定会取人性命,不死不休。
吱呀。
一辆黄包车在铁匠铺门口停下。
车上走下来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正是漕帮张四爷的幼子,张少白。
他看着在火光中挥汗如雨的闫铁山,沉声开口,“闫爷,松田信死了。”
闫铁山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铁锤依旧有节奏地落下:“他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少白冷笑:“但你收了他的钱!”
闫铁山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
他将烧红的铁块浸入水槽,刺啦一声,白雾蒸腾。
“不用你提醒。”
他转过身,用一块脏兮兮的毛巾擦着汗,冷冷地看着张少白:“人,我一定会杀。”
张少白深吸一口气,说道:“洪智有后天就会乘火车离开津海。
“到时候,我的人会在火车上动手,足有百余之众。
“先生若是与我等联手,定能将那狗贼斩于车上!”
闫铁山拿起那根立在墙角的镔铁棍,在手里掂了掂:
“你杀你的。
“我杀我的。”
“好!”
张少白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有先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松田信的死,让他父亲张四爷被柴山兼四郎以涉嫌谋杀帝国军官的罪名,直接抓进了特务机关。
如今生死未卜。
这笔血海深仇,他张少白必杀洪智有,以消心头之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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