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是按照安全屋第一次装修时的风格搭建的,在矮桌的对面,是属于鬼神的座位。
随着他的话语,柔软的浅色地毯向外舒展,一直伸展到白烬的蛇尾之下,而后继续向外又铺开了一部分,壁炉散发出的暖意将它彻底包裹起来。
许知言只讲了小时候的事情,没有讲述安全屋的鬼神。
放下茶盏,他歪着脑袋询问道:“那接下来呢?你听上去不是很需要帮助的样子。”
何止是不需要帮助。
要不是他和甲方相处那么久,他差点要以为十年前的切片目标是毁灭世界。
过了许久,白烬终于动了。
它隐藏起完全体的模样,重新变回了少年时的样子向着许知言的方向走去。
“这一轮游戏的漏洞被修复,必须是人类与拟态者参加,我被分割的力量被世界意识安排到了副本中。主系统掌控我,是为了让我去收回那些没有意识的力量。”
它没有把话完全说开,但许知言已经明白了对方的选择。
“你需要一个进入游戏的手段,来回收自己的力量。”许知言托着腮,隔着矮桌上不知何时出现的棋盘望向白烬。
在这场不公平的游戏中,人类从来都不是主角。
被分割出去的力量没有意识,散落在游戏中,作为第轮游戏时,世界意识重创拟态者的手段。而主系统搞到了唯一能克制分散力量的心脏……
又是一轮你来我往的较量。
许知言几乎不用想,就猜出了白烬的下一步做法。
“那么等力量完全回收之后呢?”他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可笑,如果换做是他,在被抛弃之后又拿回了力量,不把世界炸了都算他仁慈。
白烬的回答也很简练。
“同样的事情,我不会经历第遍。”
拿回力量的祂不会再被拆成碎片,具体怎么做,就要看到时候与世界意识的谈判结果了。
至于可笑的外来入侵者?它自始至终就没有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
它的语调中带着淡淡的自毁倾向,好似对它来说,不管能不能拿到力量,与万物同归于尽也不是个坏选择。
许知言抿着唇,眉头紧皱,表情忽然有些凝重。
该死,怎么听起来他眼前的白烬比主系统更像反派BOSS?对方这话里大有一种拿回力量就掀桌的感觉,但要让他去开口劝对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也不现实。
沉默片刻,他忽然指着眼前的棋盘开口,“要下棋吗?”
少年模样的白烬挑眉望过来,似乎在好奇对方的问题为什么这么跳脱,让人完全寻不到逻辑。
许知言耸了耸肩,表情很无所谓。
“现在除了你的梦境,我哪都去不了,倒不如找你培养一下感情。”他说的真情实感。
确实什么也做不了。
幼年的身体无法操控,十年前的白烬苦大仇深,他除了每天晚上过来放松一下之外,就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这一切。
他不能阻止幼年的自己被许砚当成容器,也无法开口去劝阻心脏不要寻回力量。
……
——嵛
——惁
清晨打碎梦境。
新的一日如昨日一般从头开始。
许知言简单跟系统交代了一下心脏切片的情况,被迫听着对方破音变调的尖叫。
但系统也无能为力。
它甚至比起宿主还不如,它连梦境都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