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病房的电子表显示的时间为四点三十六分,再过不久他就可以收拾东西出院。
病房里一度安静,两个人都盯着他看,惹得他有些毛骨悚然的,他用手摩挲两下臂膀,皱着眉头问:“你们看我干什么?”
“你好看。”白晏澜率先开口。
殊不知缄默不言的段景舒用阴郁的眸光扫过白晏澜,眼中的尖刀快要将其刺穿。
“神经病。”童郗的脸当即皱成一团。
下一刻,段景舒站起身,为童郗把病床摇下去,然后又为他掖好被角,“阿郗,你先休息,离开的时候我叫你。”
童郗想挣扎着坐起身,“我睡不着。”
怎料段景舒居然直接把他按回去,力道刻意加重几分,让他挣脱不开,无法动弹。
只听段景舒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阿郗现在需要休息,闲杂人等可以离开了。”
“你说谁是闲杂人等?”白晏澜的脸色铁青,他差点就拽住段景舒的领子揍上去。
段景舒云淡风轻地扫过白晏澜,语气依旧平静如水,他缓缓吐出一个字,“你。”
“你敢不敢再说一遍?”白晏澜有些怒不可遏,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
段景舒没有出声,他面无表情地看向白晏澜,仿佛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白晏澜气急败坏地指着段景舒的鼻子说:“死阴郁男,我今天就告诉你,这个房间里面就你一个外人,该离开的人是你。”
段景舒依旧不慌不忙,他的眼中闪过几分戏谑,旋即毫不犹豫扑向躺在病床上看戏的童郗,轻轻扯住对方的衣袖晃动继续,他凑在其耳边压着嗓子说:“阿郗,他凶我。”
“凶的就是你,把手给我撒开!”白晏澜直接上手,作势把段景舒和童郗分隔开。
童郗终于看不下去,他只觉得自己的脖颈要被段景舒和拽下来,“别吵。”
“你们都出去,别来打扰我。”他的语气决绝又不容置喙。
被童郗无情轰出去的二人面面相觑。
白晏澜死死盯住段景舒,恨不得把对方弄死,他语气不善道:“都怪你。”
段景舒连眼神都不愿给白晏澜,他静静坐在病房之外的长椅上,阖眼假寐。
等一切消止后,白晏澜在五点四十五分的时候,欲图偷偷摸摸溜进病房,却不料被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段景舒拽住手腕。
“你敢进去试试。”段景舒冷声警告。
白晏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想也不想就甩开段景舒的手,“凭什么听你的。”
他打开门径直入内,发现童郗早已躺在床上沉入梦境,睡颜恬静又温柔。
白晏澜见状,心都软下来一半,他蹑手蹑脚地靠过去,就在他快要掀开被子躺上去时,却被段景舒拎住后脖颈推开。
“滚。”段景舒挡在病床前,眼神阴鸷,他再也不加掩饰,心底的阴霾顿显。
白晏澜丝毫不惧,“该滚的是你。”
他不管不顾地钻上床,缩进童郗的怀里,搂住对方的腰,抱的很紧。
当白晏澜察觉到童郗无意识往自己身边靠时,他的嘴角差点就压不住。
一旁不肯善罢甘休的段景舒也跟着爬上病床,从后方把童郗圈在怀里,他的眼底尽是偏执又病态的占有欲。
被夹在中间的童郗有些呼吸困难,他无意识地皱紧眉头,却始终没有醒过来。
但围童郗两侧的人也不再安分,他们触碰到对方抚在童郗身上的手时,白晏澜突然发力,掰开对方的手,又掐又挠,他的眼神仿佛在说:“把你的死手拿远点,别碰他。”
段景舒读懂对方的眼神后,毫不犹豫把童郗捞进怀里,让其翻身面对自己。
两个人就这么你来我往,都想把童郗据为己有,搞得睡觉的人差点被梦魇住。
翌日早晨,童郗睁开疲惫又沉重的眼皮时,他还暗自想自己浑身酸痛,腹诽是不是是被鬼压床。但当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现在的两难处境时,脸瞬间黑下来,他就差把想杀人三个字刻在脑门上。
白晏澜搂住他的脖颈,脸时不时在他身上蹭几下,而段景舒则是单手圈住他的腰,把脑袋放在他的头顶。
他被两个人抱着完全不能动。
“你们两个蠢货!”
清脆响亮的两道巴掌声,立刻打破安静的氛围,惹得窗边的鸟四散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