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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第3页）

诸尽欢心中冷笑。

她最讨厌的，就是他永远笃定果断的判定。

结下道侣契后，诸尽欢身上有了凌宿舟的气息。

她带着一身的“凌宿舟味儿”招摇，不知内情的仙盟弟子们将她当成了仙盟自己人，她的活动范围也不再拘泥于溟华殿，而是在整个仙盟里乱窜。

除了双修，凌宿舟没对她说过一个“不”字，她恃宠而骄，提出很多不合理的要求。

她要去仙盟禁地的灵泉洗澡，偷进藏书阁读书，伪装仙盟弟子上课，蛊惑凌宿舟和乐游打架……甚至要求以凌宿舟道侣的身份参加仙盟和妖族大战的战前动员。

凌宿舟都应了。

仙盟人人都道少主自小冷清，没想到如今竟任由一个从地牢里带出来的囚犯胡闹，真是糊涂。诸尽欢也觉得凌宿舟已经被她迷得非她不可。

一个深爱她的人，她勉强可以给他一个待在她身边的机会。

她揽着凌宿舟的脖颈，靠在他的肩膀轻声细语、循循善诱：“我不喜欢仙盟。你跟我走，仙盟给你的，我以后都会给你。”

那时的凌宿舟端着仙盟少主清冷优雅的姿态，捧着她的脸，缱绻地吻她。

然后平平淡淡地告诉她，“不可以，你修为不够。”

诸尽欢心中恼火，面上还得装作一副狐狸精的勾人样，娇嗔着说话，“要不是仙盟对我做的那些事，我早就跟你一样的修为了。”

这话当然是夸张，任诸尽欢再天才也不可能在十余年里横跨大乘、合体、渡劫三个大境界。

她只是想让凌宿舟内疚，答应她的要求。

仙盟与妖地纷乱不休，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机会，只要逃出去，凭诸尽欢在下仙界摸爬滚打混迹出来的本领，仙盟找不到她。

就算一开始混得差，也总有出头的一日，她前半辈子都是在这种重压下活过来的，还不是在下仙界所有人的艳羡下成功飞升。

凌宿舟抓住她的手，不由分说把她扯回怀里，言语间却不给她任何辩驳的机会，笃定道：“妖族比人族残忍许多，你斗不过他们。留在仙盟，我会护你周全。”

诸尽欢跟他说不明白了，眼中含泪道：“你到底爱不爱我。”

凌宿舟强硬地重复：“我会护着你。”

诸尽欢气得牙痒痒，当晚把卸去灵力的药抹在唇上，对凌宿舟好一通亲，然后在他睡着后换了仙盟弟子的衣服溜出去。

她逃离的一路并不顺利，遇到了仙盟其他弟子、遇到了乐游，都有惊无险地通过。直至到达仙盟出口，只差一步就可以逃出生天，凌宿舟出现在她身后。

“回来。”

那命令的口吻，诸尽欢只要一想起来就恨不得扑上去把他撕烂。

诸尽欢盯着他的唇：“你没中迷药？”

“你能接触的迷药早已被换了。”

“……”

诸尽欢连连冷笑，笑到最后，视线都已模糊不清。

凌宿舟没有吃下她的药，没有信她爱他的假话。

他吻她吻到动情，其实清醒。

他纵容她保护她，却对她的苦难作壁上观。

他把她的努力挣扎当成笑话，笑话讲到末尾，他再自持清醒跳出来，把她抓回去。

私下复盘时，她才想起凌宿舟每次吻她都会微微蹙眉。

所以假的就是假的，装得再像总会在细枝末节的地方透露出真相。

现在想想，凌宿舟看她笑话怨不得别人，说白了就是她骗术不精，没骗过去而已。

如今，听见他用同样的口吻定下“她”的未来，诸尽欢虽然心绪难平，但更怕他认出她。

“仙君未免管得太多，修行如若只凭资质就可定下一切，那机缘和努力算什么？”诸尽欢藏住情绪，用淡漠的语气说话。

本以为凌宿舟又会劝她别白费功夫，没想到他只是站在那沉默。

须臾，他嗓音干涩道：“是。那祝小道友得偿所愿，尽愉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