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对一人充满恨意时,会在心里唾骂过对方无数次,又会在见面时说不出一言。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他,在这之前拼命想要发泄,却又会臣服在她的眼泪之下。
本想放任自己的肆意,那么现在就应该将她禁锢在不得逃离的空间,恶毒地讥讽她、残忍地报复她。
可时间是抚慰伤痛的良药,能带走太多绝望的记忆,独留下那些美好的时光。
他会不停忆起她的温暖。
所以,谢钎烨只是将她克制地抱进怀里。
胸膛的温度贴上来时,江絮的手都在颤抖。
她的眼泪来得毫无理由,坠落在脚边的地板,洇出水花。
只是一个拥抱,再简单不过的肢体接触。
沉寂三年的心脏,正以不可控的速度跳动起来。
江絮无数遍地想,如果她可以抛却世间所有的枷锁,那么一定会义无反顾地跟着谢钎烨走。
又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
无形的枷锁,是束缚的牢笼,穷尽一生无从解脱。
谢钎烨弯下腰,先是用高挺的鼻梁擦过肩膀的布料,再将整个唇隔着复上去。
他借此贪图她的味道,却不敢更多。
看似张扬自由的谢钎烨,也会有束缚的枷锁吗?
“…不要躲我。”
原来他的枷锁,是卑微的祈求。
原来最是随性的人,最是害怕抛弃。
江絮没有言语,她只是将那只稍有温度的手心覆在他的手背,算作一个默许的答案。
“我…去睡觉了,他睡得很浅。”
她还不忘提醒,还有一道伦理的枷锁横亘在他们之间,那个她不得不以假面对付的丈夫,正在床的另一边深睡。
谢钎烨径直绕过她离开了,干脆利落,免得激起心里那点不快。
江絮望着他消失在房间门口,才挪动脚步慢慢走回属于她与谢钎城的主卧。
两人的再遇,简短、迅速。
却也在最短的时间里牵动彼此的心境,摇动那条封锁心脏的铁链。
江絮轻手轻脚地上床,背对着丈夫躺下。
黑暗中,她盯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一线月光。
而谢钎烨的体温还残留在她的背上,像一团不肯熄灭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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