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位……这位公子,在下是否还欠你二两银子没还?”
穿粉衣裙的哥儿眉头一皱,有点后悔为什么要跟他搭讪,他不会又要借钱吧?自己可是真没有了,薅羊毛也别逮着他一个哥儿薅啊。
谁知却听到那个温润声音道:“这是二两银子,公子快拿去吧。”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在他眼前展开,手掌里是白花花的碎银。
那哥儿愣了一下,看向旁边的伙计,然后又走过去掐了他一下。
“啊,好疼。”
两人均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江文霖面上无奈,见他不动,只能忍着巨大的诱惑把钱往他怀里一塞,拱了拱手,双目清亮道:“尽数还清,再见。”
说罢,快步离开。
“怎么回事?今日这浪荡子竟转了性?”
那个卖酒的哥儿不高兴了:“是你说他坏话惹恼了他,他以后再不来可怎么办?”
*
走出巷口,江文霖有些发愁,不知原身还欠了多少笔烂账,那可是他身上为数不多的银子,食盒里飘洒出的饭香都不能慰藉他其实还是个穷逼的心理。
“江大官人,是你吗?”
人群里远远传来一阵喊声,江文霖如玉的脸庞头一次有些无奈。
没办法,以原身的做派,能在大街上公然叫他名字的人,三个里头两个都是债主。
“江兄,留步。”
江文霖站在原地,宽大的袖口被人一把抓住。
叫住他的是个穿着紫色长袍的瘦脸秀才,名叫吴踪,也是和原主一起吃酒的狐朋狗友。
那人气喘吁吁道:“江文霖,你跑什么。”
江文霖放下两个食盒,整理了一下衣衫,又转身微笑行礼,仿佛刚才耳背的另有其人。
“是吴兄啊,小弟家有个病人,适才没留心,赶路快了些。”
这个吴大官人吴踪和原主一样是个落榜的秀才,比原主还抠门又小肚鸡肠,是以原主从未和他借过钱。
江文霖的腰秆不自觉挺起来一些。
吴踪早年就定下一个商户家的哥儿,颇有资产。虽未成亲,却也一直拿银钱供他读书,是以吴踪本人并不缺钱。
今日,他来潘家酒楼,却听唱曲的哥儿说江文霖突然还了他二两银子,吴踪心里生疑,这个浪荡子又从哪里弄来的钱?难道真是“那件事”做成了?
他狭长的眼睛转了转,揽住江文霖一边肩膀,故作亲近道:“江兄,相请不如偶遇,小弟今日请你喝酒吧。”
江文霖提了提两个沉重的食盒,婉拒了他不走心的邀约:“改日吧,今日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