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当是给江文霖补身体的,问道:“江文霖人呢?”
“夫郎忘了,官人和崔叔去赴宴了,穿的还是您选的那件衣服。”
大清早,江文霖带着崔勇前去赴宴。下帖人是松寒斋主,他便立刻想到了施贤。
县衙虽然捉拿了秦举人等人,结果却未必如他们想得那么乐观。
秦举人在枣阳经营二十多年,敢如此明目张胆排挤打压其他学堂,定是背景深厚到连县令都不敢轻易插手。
况且实际犯事的也只是他的儿子。秦举人若是肯大义灭亲,撇清关系,再找他那相熟的弟子哭诉一番,过些时日,人们也只会同情他被不孝子蒙骗。
而自己和他已是彻底结仇,等他从县衙放出来,指不定还要找多少麻烦。
江文霖初来乍到,缺的正是人脉消息,此番施贤相邀,恰是探底良机。
松寒斋在寒山附近,是枣阳及附近几县文人们集会游玩之所。
崔勇只能找到大概方向,沿途问了两个进城的菜农,才知道松寒斋的具体方向。
这个时节,城外草木郁郁葱葱,途径一大片栗子树和酸枣林,江文霖已经能够想象它结果实的样子。
直到寒山脚下,才看到一条幽深的小路。
江文霖想着吃食,崔勇却絮叨着官人要如何在文会上文曲星附身,博得头筹。
他这几日已让那几个学生家长洗脑,深觉得他家官人琴棋书画无所不精。
此地荒僻,山中又寂静,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听见潺潺水声,临着山脚处,迎面立着一座“雅园”,两个守门的童子上前迎接。
园中并无精心装饰之物,而是一亭、一斋、一轩、一堂,植松柏于庭中、置泉石于院囿,墙角还有几枝探头的野梅,移步异景,甚是天然雅致。
最令江文霖惊讶的是,这文会竟只请了他一人!
“江兄!”
“施兄!”
江文霖喊完古怪的看着施贤,施贤哈哈大笑:“江兄怎的如此看我,姓氏便是如此,我可没想占你便宜啊!”
这师兄、贤兄怎么叫怎么古怪,江文霖抛开不提,与施贤一同入座。
“江兄,我这松寒斋如何?可还担得起文会雅集的宝地之名?”
“这松寒斋质朴天然,放在京城也是独一份的雅致,名字起得也妙!”
施贤眼神微动:“此乃贵人赐名,说起来也是一桩趣事。”
他淡淡带过此事不提,让仆从备了些好酒好菜来,又让小厮抚琴弄墨,这一副世家公子做派看的江文霖瞪大了眼睛。
“江兄一看就是不怎么参加文会之人。”施贤笑道,“我知你夫郎管得严,方才没叫几个唱曲的过来红袖添香。”
江文霖心想,他要敢红袖添香,娇少爷真的能把他填成香。
寒暄过后,施贤方道:“那日我让江兄带的赌资,江兄可有准备?”
江文霖神秘一笑,让崔勇呈上一小坛酒来:“这是我家新酿的酒,江兄可尽情品评。”
施贤却道:“这也是像魔方、拼音那样的新酿好酒吗?”
江文霖点头。
施贤道:“既是好物,怎能如此随意对待,不知江兄可会射覆?”
虽然原身这个真骗子假秀才不怎么参加文会,但连射覆都不会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射覆前,我先考考你,我的这几个仆人琴棋书画各有所长,你瞧,如今抚琴的、作画的、摆棋的、写字的,有一人在滥竽充数,江兄可否猜出哪个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