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唐玄宗一日杀三子,何其狠辣,却无人敢有异议。”容述说着前朝典故,“唐太宗玄武门之变屠杀手足,连年幼的侄子都没放过,何其残忍。后世讨论太宗玄宗,无不说其对江山政治的贡献,鲜少讨论此等事情。”
“为了江山稳固,朕不介意大开杀戒。”面对朝臣的公共场合时,容述自称“朕”,在私下里,他总以“我”代称,唯有面带愠色时,才会换回“朕”的自称。
“你这样会成为遗臭万年的昏庸戾君!”赵太后怒斥道。
“只要一心为国为民,世人皆可忽略朕杀宗室的行为。况且宗室之中,不乏欺压百姓之人,朕若接机铲除,便是为民除害。”容述云淡风轻道。
说罢,他不等赵太后做何反应,扬长而去。
“简直……简直是个疯子!”赵太后怒不可遏,冯娘一直在旁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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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七,俗称女儿节。
在大靖,这却是个男女老少皆宜的节日。
女子们主导“穿针乞巧”的仪式乞求巧艺,在月光下以七孔针引线,针孔成“月梭”状方为得巧,织女娘娘就会保佑这位女子有一双巧手。
汴梁如今以将此等习俗形成了一个斗巧竞赛,女子需在“月夜穿针楼”中完成“金针引凤”等复杂针法,获胜者可获得“巧果”奖励,败者需以丝线结成“输巧囊”赠胜者。
至于男子,则是通过“乞聪明”仪式参与七夕,祭拜魁星祈求科举功名。
汴梁的夜景繁星璀璨,桥头百姓熙熙攘攘,每人脸上无不洋溢着欢声笑语。
温宁沅与容述并肩走在街上,女使侍卫们在身后跟随,他们凑巧遇上了女子们在进行斗巧。
“苏州那边没有此等斗巧的竞赛。”温宁沅感叹一句。
容述不以为意,“汴梁盛行的,过不了多久,各个地方也会流行,不过是时间长点罢了。”
二人站在桥梁上,抬眼则见一名老者在卖花灯,老者见他们走近,忙吆喝道:“我这个花灯十分灵验,在纸条上写下自己的心愿,放在花灯之上,让花灯随着河流漂游,夫妻二人情感也能长长久久。我见郎君娘子郎才女貌,十分相配,买了我这个花灯呀,定能长相厮守一辈子。”
温宁沅头脑涨红,听到老者的话,心里只想反驳,没想到容述朗声回个“好”字,彻底堵住了她的嘴。
有生意可做,老者喜上眉梢,一一介绍身后的花灯。
容述不耐烦听这种废话,平常他听那些老头子说话已经够烦闷了,不想在空闲时间还听这么多废话。
“你只管挑两盏最好的花灯给我们。”容述道,命福胜等人给钱。
老者乐呵呵地接过银钱,挑了最好的花灯给容述,刚准备找了剩余的银钱给容述,就被容述制止了:“不用找了,剩下的留给你。”
他富有四海,见惯了金山银山,不缺这点小钱,就当是他照顾他的子民了。
老者欣喜若狂,向容述鞠躬道谢,眼角边还溢出些许泪水,手忙脚乱给他们二人拿纸和笔。
温宁沅深深看了容述一眼,提笔写下自己的心愿。
岁岁欢宜,平安喜乐。
仅八字,没有指代谁,却是她内心最好的祝愿。
容述凑过来问:“你许的什么愿?”
温宁沅折好纸条,含糊不清回应:“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