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和容述的关系势同水火,连他们最后的母子之情,也被近来发生的琐事冲淡。
早在容述十八岁之前,赵太后就做过一段时间的摄政太后,体验过权利掌握手心的感觉。容述年满十八后,拥有处理朝政议事的能力,赵太后碍于群臣压迫,不得不将政权还给官家。
大权在握的感觉,自从体验过后,令赵太后迟迟无法忘怀。
她必须再做一回摄政太后。
宗室子嗣不行,血缘太远。容述的兄弟也不行,他们都有亲生母亲。
所以,只要她娘家侄女入宫为妃,为容述生下皇子,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弄死容述,以小太后、小皇帝年轻为由,再次独揽朝政。
“下回老身出宫礼佛,直走别院大部分侍卫,你再趁机迷晕剩余的侍卫。”赵太后目光深邃,“剩下的事情,她知道该怎么做。”
言罢,赵太后笑得合不拢嘴,差点连手上的佛珠也拿不住了。
“容述啊容述,你心爱的女人都想离开你。”赵太后言语讽刺,“你还看不出来自己身上的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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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别院静寂无声,没有任何人说话的声音,只有远处时不时传来的鸟雀声。
就连瑶琴和鸣瑟,也在今日上午出门采买后,再不见踪影。
温宁沅疾步在别院走来走去,连个人影都看不着。
她心中一紧,揪着手帕再在四处找了找,终于在一处枯井处,发现了一个晕倒的侍卫。
她上前试探那人的鼻息,“还活着。”
温宁沅松口气,望了望周围,心里隐隐约约察觉不妙。
她望向万佛寺所在的方向,鼓起勇气去寻找赵太后。
瑶琴和鸣瑟从小陪她长大,她们亲如姐妹,她要离开别院,怎么能丢下她们自己离开?
她们凭空消失,其中定有赵太后的手笔。
万佛寺内的厢房内,赵太后盘腿坐在塌上闭目养神,檀香在厢房内飘散,落在纪知韵抄写经书的纸张上。
“太后,温娘子来了。”一个小宫女进屋通报。
赵太后睁开眼睛,欣赏一笑:“果然是个聪明人。”
纪知韵惊得眼珠子都要跳出来,还将经文抄错了。
“什么?”纪知韵咬牙切齿,“她来干嘛,你赶紧给她轰走,我不想看到她!”
小宫女神色为难。
赵太后表情宠溺,示意纪知韵到她身边来坐,笑道:“阿嫣,到舅母这里来坐。”
纪知韵的母亲是寿王爱女,寿王又是先帝的叔叔,按照血缘关系,赵太后就是纪知韵的堂舅母。
纪知韵当即笑容满面,迈着小碎步到赵太后身边坐好,让赵太后轻轻抚摸自己的发丝。
“真乖。”赵太后欣慰不已。
温宁沅在此时由别的宫女带路,走了进来,规规矩矩见礼。
“民女参见太后。”温宁沅叉手行礼。
赵太后挥挥手示意她起身,并未给她赐座,就让她这么一直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