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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知韵果真一路奔至皇宫深处。
此时,年轻的官家正埋头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中,沉重的朝政让他不禁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心情略显烦躁。
殿外突然传来喧嚣之声,内侍们对于纪知韵的闯入束手无策,而侍卫们虽兢兢业业地将她拦在殿外,却不敢对她动粗,生怕伤了这位金贵的小娘子,招致官家的责罚。
官家透过薄薄的帘幕,似乎能想象到纪知韵的表情,正好他处理朝政感到乏味,便想听听纪知韵又能带来怎样的诉状,或许能为自己解解闷。
于是,官家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内侍传纪知韵进殿。
内侍立刻会意,迅速吩咐下去,将纪知韵引入殿中。
纪知韵步入殿内,一改先前的嚣张,恭恭敬敬地向官家行了一礼。
官家连眼皮都未抬,淡淡问道:“因何事前来找我?”
纪知韵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中顿时有了底气,清脆地叫了一声:“表哥!”随即将河边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官家。
官家这才抬起眼,打量了纪知韵的衣着,见她已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看来并无大碍,便觉得无趣,本想挥手让她离去,却又听纪知韵提及:“表哥,我让碧桃去打听了,听说冲撞我的那位温娘子的夫君是表哥钦点的皇商,此事可当真?”
官家放下手中的奏折,皱眉看着纪知韵,疑惑地问:“怎么了?”
纪知韵继续说道:“我今日受了奇耻大辱,既然表哥知道他们夫妻二人的身份,一定要为我出口气啊!”
官家却不置可否,只是眼神呆滞了片刻,随即又恢复了常态,继续翻阅起奏折。
纪知韵气鼓鼓地回到了纪府。
纪知韵的母亲是郡主,父亲则是户部尚书,府中仅有她一位小女娘,自小便是养尊处优。
夜深人静时,她独自趴在烛台边,一手托着头,郁闷地看着不远处被撕裂的定亲书。
女使蜜桃端着为纪知韵准备的茶点,轻轻放在桌上,低头轻声说:“小娘子,这是郡主今日在江南烟雨楼用饭时尝到的茶点,觉得极为爽口,特意买来给小娘子尝尝,以解夏日的暑气。”
纪知韵听到“江南烟雨楼”五个字,眼神顿时一亮,警惕地坐直了身子。
“蜜桃,你刚才提到的可是江南烟雨楼?”纪知韵问道。
“正是江南烟雨楼。”蜜桃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纪知韵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眼中闪过一丝计谋,说道:“如今夏日炎炎,仅凭茶点难以消暑,还需有冰。”
“小娘子……”蜜桃因事未能跟随纪知韵出门,对白日之事一无所知。
“得罪了我,我要让她在汴梁无法立足!”纪知韵目光坚定,望向窗外,眼中只有江南烟雨楼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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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沅照常去采购冰块,却遭到老板的拒绝,无论她如何询问,老板都支支吾吾地不肯明说。
温宁沅心中一转,立刻想到了纪知韵的身份。
瑶琴还想尝试其他卖家,却被温宁沅制止了。
“瑶琴,不必白费力气。”温宁沅似乎已看透了一切,“无论我们找多少家,都不会有人卖冰给我们,就算有,一听到是给江南烟雨楼,也都会找个借口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