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个地方,即便是我,也要费一番功夫啊。”
偶生人是一个族群,彼此能够感知对方的心绪,又因源于乌尊,待她如母如师,降生之日起,最先知道的就是她。
青青和阿潼了解乌尊的一切,包括一百年前的辉煌与这一百年间的磋磨,对她的修为更是拜服。若连乌尊都觉得困难,可见神京那些人费了多少心机。
青青阅毕,道:“都是机关阵术,若施寻将军在的话,定能为乌尊分担。”
提起施寻,乌禾琉怫然大怒。“我只当十位将军都顺利逃了,没想为护朝奚,施寻献祭身躯,化成座山,邓雍舍血肉化为了海。这些都没人知道。”
想来也是,神京将乌氏称作逆贼恶鬼,若施寻与邓雍的事传出,世人知晓乌氏风骨,怎会再对神京大肆赞扬?
她那一败,后果是…朝奚覆灭。
施寻与邓雍是何等信任她,竟用这种方式守住了朝奚圣城。
她必须救出所有人。
阿潼道:“施寻将军与邓雍将军的脾性最像您。既知几位将军所囚之处,乌尊打算如何做?”
以乌禾琉的性子,必定马不停蹄要去救人,可眼下来看,直截了当去救人,似乎……并非良策。
乌禾琉沉下心:“你们有所不知,东方灵毓以云游名义外出半年,找到了八大君殿私囚乌氏的证据,今日在宴上,她明目张胆地审问此事,之后更是用无终曲阵囚住了那些人,想必那些人此刻非常痛苦,而君殿呢,迟迟等不到弟子回归,也应该慌了。此人不同寻常,我看不出她的修为,更看不透她的行为。但能这么做,东方灵毓应该做好了与君殿为敌的准备。”
阿潼不知该喜该悲。
她降生时所知道的乌尊是肆意不拘的,现在,却学会了忍耐。
乌尊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既如此,何不使鹬蚌相争,乌尊得利?”阿潼提议道。
青青附和:“就是就是,灵宝峰就算只是做做样子,我们也要把她们推上不归路。”
乌禾琉盯着新绘出的图看,“我亦做此想。”
为保万无一失,她得借灵宝峰的名头去救人。
否则一旦听到她回归的消息,八位将军连同部下都会被悄无声息地杀死。
神京在乌氏跟前,永远都自诩为仁义之仙,怎会留下罪证。
阿潼说道:“在好人面前做好人,在坏人面前做更坏的人。”一百年前,神京那般龌龊,完全不值得光明磊落的打法。
青青愁闷:“这样的话,乌尊岂不还要当东方灵毓的徒弟?时间长了,被怀疑的话……”
“她们不会想到是我回来了。”乌禾琉道:“真仙的修为在本不在身,我哪怕附身虫蚁,修为也不会少去分毫,在没成仙的人眼里,这些都是不可思议的。”
修真界对乌禾琉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的狂妄不拘、大开杀戒上,何况她们对引灵辟隙的阵术太自信了,谁能想到乌尊变成了陆悄呢。
青青犹豫道:“可您的性情与陆悄……”
乌禾琉回想天阁上的事,沉眉道:“别人看我如今,或许会信‘仙师私下传授’的说辞,可东方灵毓自己最清楚她到底有没有教过陆悄,但她看到我杀玄渡,并不惊讶,也不拆穿,只约我夜里听法。陆悄身上,未必没有秘密。”
可她并没从陆悄的记忆中读到丝毫。
也许,这个秘密陆悄本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