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以承诺封其口。
沈爻似乎被刘夜开出的条件吸引,敌对之势减弱了几分,微微挪动了一下坐姿,少了刚才那般警惕,这一切都落在刘夜眼中,他颓废的脸上露出对对方“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满意,然而,沈爻开口所言才令他明白沈爻刚刚的动作并非同意,而是重新调整,与他对峙。
“不怎么样。”
“为何?”
刘夜颓废的脸上泛着浓浓不解,在温斌奉命请沈爻出山之时,他便派人调查此人,他自信自己对沈爻了解透彻,沈爻绝对是个不顾他人生死、只为珍宝与剑谱的自私自利之人,也自信沈爻绝不会拒绝自己开出的条件,可现在他失算了,他不理解,方寸似乎都被打乱了。
“因为大人没能力帮我完成我想做的事。”沈爻淡淡回道。
“哈哈……”
刘夜还以为这沈爻油盐不进,原来竟是担忧自己的能力,那他便没什么好担忧,自信满满地说道:“只要先生提出来,在下便能帮先生达到。”
“大人虽是王爷信任之人,可如今在任何人眼中都已是个疯子,大人该如何帮我?”沈爻淡淡问道。
“纵然我不行,也会……”刘夜说到此处,突然停了下来,和善的眼神猛然变得凌厉起来,如一支锋利的箭矢盯着沈爻,咬牙说道,“你故意套我话?”
“呵……果然,大人只是其中一人,其他人恐怕比大人的身份还要尊贵,我就说嘛!若这一切都只是大人策划,为何又亲自装疯?实在说不过去。”
沈爻心中暗自得意,从对话一开始便一直被刘夜玩弄于股掌,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这下终于扳回一局。刘夜一双凹陷的眼珠如毒蛇般死死盯着沈爻,丝毫不掩盖心中的怒火,过了好一会儿,他眼中的愤怒渐渐散去,冷冷问道:“那先生还会不会查下去?”
“会。”
“没商量的余地?”
“没有。”
“如果有人可帮你完成你要达到的任何目的,你也要查下去?”刘夜不甘心地问道。
“是。”
“为何?”
“因为世上没人能帮我完成我想做的事,这件事要是能做成,那也唯独我一人能做成。”沈爻气势凌然、傲视天下般地回了句,淡然一笑,继续说道,“大人对在下的调查恐怕有些疏漏,在下确实是个自私自利之人,但大人漏掉了一点,在下还是个目空一切的狂傲之徒。”
“呵呵……”刘夜突然笑了起来,缓缓地挪到了沈爻面前,与沈爻仅有不到半尺距离,说道,“沈爻啊沈爻,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大人……”沈爻正要开口,突然看见刘夜藏于袖中的手抽出一物,立即抬手往上推挡企图化解这记偷袭,可推出的手掌扑了个空,只见刘夜手中的匕首已插入他自己的心脏,这一刀是他自杀而非杀沈爻。
“大人,你这是?”沈爻在错愕中回过神,连忙身子前倾,伸手捂住刘夜流血的伤口,免得他流血而死。刘夜颓废的脸上泛着一丝愧疚,气息微弱地说道:“沈爻,我对不起你,正如我对不起那些枉死的百姓,可我只能对不起你们,你真的不该……”
刘夜话还未说完,沈爻便听到屋外传来急促、杂乱的脚步声,连忙扭头望向门口,只见温斌带着官兵跑了进来。
温斌带人来到门口,望着屋内情况,惊得目瞪口呆,错愕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跑上前去查看刘夜,却发现刘夜已断气,再看沈爻,那双血手正摁在刘夜手上,刘夜的手紧握着刀柄。
温斌满脸悲愤与不信,冷冷盯着沈爻,近乎哽咽地说道:“来人,将沈爻抓起来。”
子时刚过,丑时已至。
整个北定王府寂静无声,上上下下都在沉睡。
温斌急匆匆来到门前,心急如焚地猛拍着大门,砸得响声震天,没过一会儿,门就敞开一角,下人打着哈欠一脸不悦地出现在门口,见到来人是温斌,脸上的怒火才散去,连忙问道:“温大人,这么晚了……”
“王爷现在何处?”温斌不等对方说完,立即反问了句,似乎不想耽搁半分,立即命令道,“先带我去见关总管。”
“哦,是。”
下人还未见过温斌如此焦急,料想定有大事发生,不敢迟疑半分,立即应了句,带着温斌去找总管关松,来到关松住所,将已入眠的关松唤起来。
关松得知温斌半夜求见王爷,连忙披了件衣裳走了出来,见到温斌,连忙问道:“温大人,这么晚求见王爷,所为何事?”
“刘大人死了。”
“刘大人?哪个刘大人还用得着惊扰……”关松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说着便想起能令温斌半夜求见王爷的刘大人除了刘夜别无其他人,惊愕地问道:“难不成大人说的刘大人是刘夜刘大人?”
温斌悲痛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