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嘟灵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遍,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尤其是腰腹与双腿,酸软得几乎抬不起来。
她微微一动,便忍不住“嘶”地抽了口气。
身边传来一声低笑。
江倾早已醒来,正侧着身,一手支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皱成一团的小脸。
他神清气爽,眉眼间带着饱餐后的慵懒笑意,与她的狼狈形成了鲜明对比。
“醒了?我看你睡得太香,太阳晒屁股了也没叫你。”
调侃意味颇为浓厚的笑声中,他伸手用指腹轻轻拂开她颊边黏连的碎发,动作温柔。
陈嘟灵睁开眼,对上他含笑的眸子,昨夜那些疯狂纠缠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脸颊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
她拉起薄被蒙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控诉地看着他,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
“江倾……你属狼的吗?而且你一个敲键盘的,为什么体力会这么好?”
她想起浴室里那场清理是如何演变成新一轮的风暴,腰更酸了。
江倾低笑出声,被她的天真逗笑。
那种时候怎么能忍得住?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对他的吸引力?
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多有魅力?
特别是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反差感,太让他着迷!
他笑着俯下身,隔着薄被亲了亲她的额头。
“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陈嘟灵本想摇头,但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了一声。
昨晚消耗太大,此刻确实饥肠辘辘。
她只好红着脸,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江倾莞尔,笑着起身下床。
他随意套上家居裤,走出卧室。
陈嘟灵听着外面厨房传来的轻微响动,感受着身体残留的酸痛,还有某种陌生的饱胀感,心底涌上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
羞涩、放松、满足,还有那挥之不去,对未来的茫然。
但有一点她可以确认,自己一点不后悔。
她撑着坐起身,薄被从肩头滑落。
她怔怔看着那些痕迹,昨夜的一幕幕不受控制地涌现,脸颊又开始发烫。
她用力抿了抿唇,试图压下那阵心悸。
可心底深处,却有一小块地方,像被温水浸透,缓慢而固执地漾开一丝隐秘的甜。
这甜味让她恐慌。
她清楚地知道,这片刻的温存,不过是饮鸩止渴。
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是瓷碗碰撞的清脆声音,还有咖啡机低沉的嗡鸣。
他在做早餐。她几乎能想象出他穿着宽松家居服,站在流理台前的样子。
随性,带着居家的温柔,与他平日里在科技论坛上挥斥方遒,或是与互联网巨头们侃侃而谈时的沉稳锐利截然不同。
正是这种多面复杂的他,才让她泥足深陷,明明看清了前方是断崖,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了下来。
大学辩论赛时,他是那个一举一动都吸引全场目光的天才少年,她是拿着主持手卡,偶尔与他对视便会心跳加速的女孩。
当时隔着的距离,如今看来,竟比五年后身份悬殊的此刻还要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