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总管抖著手接过来,越看越心惊,这上面皆是字字泣血的控诉。
他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上下牙关打著颤响,压根没法控制。
裴听月眉目一挑,冷嗤一声,“徐总管,可还要人证?”
话音落,顿时有一位清秀宫女进来,跪在地上,將一桩罄竹难书的恶行说了出来,
“奴婢和堂姐本是青州人士,因家中艰苦,便上京投靠亲戚,偶然机会得知宫中广选宫女,便一起经筛选进了宫中。”
“学了礼仪过后,因东西六宫人满,奴婢和堂姐就进了房,平日只有侍弄浇水、给各宫主子送的活。”
“谁知有一日,堂姐送过后,便慌乱回来,奴婢细问下才得知,是遇上…遇上了徐总管,徐总管见她年轻貌美,被他好一番调戏,隨后便是威胁。”
“徐总管对堂姐说,她最好乖乖识趣点,主动送上门去,否则他就要动用手段了。”
“奴婢便抚慰堂姐,说徐总管是都虞司的,管不到我们房,如此安慰之下,堂姐才定下心来。谁知,徐总管禽兽不如,见胁迫不成,就诬陷奴婢堂姐盗窃,押了奴婢堂姐进都虞司。”
“玩弄奴婢堂姐过后,徐总管又怕奴婢堂姐性子过烈,会作出一些过激的行为,又利用私权,將奴婢堂姐移进慎刑司,和里边的人狼狈为奸,折磨死了奴婢的堂姐!”
“可怜奴婢堂姐,还不到二十,就被活生生折磨至死!”
清秀宫女哭得很厉害,脸上满是清泪,哆嗦著从怀里掏出一物,
“这是堂姐留下的血书,奴婢给她…给她收尸是发现的,她在自己里衣上,咬破十指,写下自己的冤屈,求贵妃娘娘做主啊!”
裴听月阴沉著脸问,“徐总管,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话说?”
徐总管依旧狡辩:“是这宫女诬陷,求贵妃娘娘明鑑!”
裴听月懒得再看他,摆手吩咐,“拉下去,让慎刑司严刑审问,包括慎刑司里边,谁与徐豫同流合污,一同赐死。”
徐总管被架了出去,嘴里一直喊著冤枉。
刚出了都虞司的门,梁安借著夜色,一拳过去打晕了他。
屋內,发落了徐总管之后,有宫人重新奉上茶来。
裴听月抿了一口,开口问,“石副总管可在?从今往后,你就是都虞司的总管。同广储司一般,往年帐目搁置,自今统计司中诸物后,启用新的帐本,仍是一月一交,若有差错,本宫便拿你是问!”
其实这人是她的心腹,不交代这些,他也知道该怎么做。如今不过当著眾人的面,再走一遍流程罢了。
石副总管立即应了声,“请贵妃娘娘放心,奴才定不负所托。”
裴听月放下茶盏,起身回了宫里。
*
內务府上下昨个几乎一夜未睡,各个总管吐出了这么些年贪得银钱,自以为做好了万全准备。
他们本以为今夜不会出事,谁知都虞司的徐总管还是被发落了,一时惊诧不已,连忙派出人去都虞司打听。
一打听,都彻底沉默了,有暴躁者,在司內摔砸不已。
当了这么多年的总管,除了御前几位总管,就数他们最尊贵,到哪都有人捧著夸著,地位一高,欲望就开始膨胀,谁身上没有一点阴私?
乾乾净净?那是不可能的,为了坐稳这个位置,只能无所不用其极,用尽办法。
这下將吞出的钱吐出来,也不能苟全性命了,几位大总管心里忧愁啊,聚到正院商量活路。
“贵妃娘娘雷霆手段,咱们该如何是好啊?”
“咱家看哪,也別挣扎了,洗乾净脖子等死吧!”
“我不想死,谁能救救我啊。”
“快想想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