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困意如潮水泛上来。
顶不住了。
沈禧打了个哈欠,眼眸湿润。
他收起小本,刚上到二楼,突然卧槽了声。
一个人站在幽暗的长廊,把他吓一跳。
那人偏过头,是景淮川,深邃的眉眼半隐在月色中。
“此情可待成追忆。”他薄唇轻启。
是让他接下一句。
切,这首他刚背过。
沈禧自信地抬起下颌:“只是当时已惘然。”
“翻译。”
他自满的神情一滞,支支吾吾地回答:“这段感情成为…。回忆,只是当时……当时迷茫。”
“你觉得合理吗?”
“那咋了?”沈禧硬着头皮说,“我就这么理解。”
景淮川唇角微妙地扬起,淡声说:“此番情意,只能留在回忆之中,但在当时的人眼中不过是寻常事,并不知珍惜。”
……“你这扩写挺牛逼。怪不得作文都能满分。”
也不知道沈禧记没记住,他两手插在兜里,夹着那本高考必备古诗文回了寝室。
他倒下就睡,梦里他成了喝酒耍剑的李白,大声诵读《锦瑟》,但背到最后一句,突然卧槽了声:
“靠北,这不是我的诗。”
沈禧蓦地睁开眼,清晨熹微的光透过朴素的蓝窗帘映照在他瞳孔里。
是谁的诗?
他大脑飞快运转,但直到困意再次涌来都没想起。
又是熟悉的起床声,老旧的铁床呻吟着,接着是生锈的木柜嘎吱声。
每天早晨,他都要受几遍刑。
忽然,他感到床动了下。接着有人踩在梯子上,景淮川起床了。
“喂。”沈禧睁开惺忪的眼,看向站定的男生,“《锦瑟》是谁写的?”
不远处的祁厉风以为自己幻听了,沈禧醒来的第一句竟然关于学习。
景淮川低下头,似乎轻笑了声。
“是李商隐,白痴。”
景淮川,你还真是好学生啊
虽然被骂了,但沈禧一点不生气,他翻了个身,终于可以安心地睡觉。
这次没有再睡过头,但早读他自然不参加。一如既往吃了碗肠粉,他晃晃悠悠回到课室准备第一节课。();